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狂犬属性已上线 作者:卢上签 文案: 这是一位攻无意识地撩拨了一只黑化的忠犬,仍继续天真无邪地勾引。 而忠犬眼看着垂涎已久的人要到手了,结果人却跑了! 既然如此,你认为我还会在乎你的感受吗? 狂化的忠犬紧紧扣住某人的下巴,嘴角溢出不加掩饰地笑意,“彻,你应该说什么?” “……我是你的。” ======================= 那个…受绝对是在乎攻的感受的!攻特没心没肺不会有委屈的感觉的! 其实吧,我根本不知道写得出来文案里的相处模式不= =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快穿 穿越时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彻 ┃ 配角:越时戈迟离衍等等 ┃ 其它:强强受追攻   ☆、第一世   凉爽的风穿过狭窄小巷,平稳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响起。   {系统,路线,最快捷的路线!}祁彻默默着急,得赶在正牌攻之前到来,这可是打通重生受心房的关键一步呀!   没错,他接受了系统任务,流连于各个位面完成任务,想到以前任务失败时,被扔到灵异恶鬼位面,他就想为何自己还没疯,再想到由于任务评价低,丢到沙漠里忍受风吹日晒,干渴至死又给你一点水,再继续之前的痛苦,他再不敢掉以轻心。   【任务:阻止攻受在一起并成为受的挚友】   【可完成任务:让他们各自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根据原本世界轨迹,他此时所附身的身体是重生受未重生之时的唯一阳光,然而被他亲手毁掉,重生归来的受可是虐得他死去活来。   拳肉相碰的闷响自幽暗巷子里传来,祁彻眼前一亮。   羸弱单薄的男生正被一群小混混围殴,而瘦弱男生竟是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那双似乎盛满星光的眼睛明亮得可怕,透出点点狂喜的扭曲意味。   祁彻一脚踹翻挡在他面前的小混混,这样的动静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已经报警了。”趁着几人停手,他缓缓靠近从他出现便死死盯着他的人。   染着黄发的青年神色一狠,不屑地呸了一声:“他妈的你是什么玩意儿?敢报警,不想在这地方混了?”   看来是不相信他报了警,认为多半是虚张声势。   他确实没报警,但是不能虚啊。   “废话真多。”一脚踹过黄发青年的下盘,赶紧拉着越时戈跑了。   后面骂骂咧咧地追上来。   由于有着作弊器系统,七绕八拐地甩掉了后面的人。   祁彻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周糟风景在快速后退,迎面的风吹乱了额上的发。   感觉不赖。他唇角微微一挑,然而身侧的视线仿佛要刺穿他一般,锐利阴暗。   越时戈重生前是一个内向懦弱的人,经历一系列的背叛侮辱,一头撞进了黑暗深渊里,且越走越远,人也变得更加阴郁扭曲。   既然他来到了这里,便不会尝试推开走在悬崖边缘的人。   虽然是任务,但了解了对方重生前重生后所经历的事,多少有些同情。   他觉得对方报复原身做的没错,这样的人渣待在世上也是污染环境。   如果换做他,可能更狠。   豆大的雨滴啪啪地打在地上,突然的急雨,一时让人无措。   祁彻向系统询问了最近的避雨地点,拉着人迅速过去。   “你还好吧?”他略微羞赫,眼前的人脸色非常苍白,浑身都在细微颤抖,每喘息一次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痛苦。   抱歉的话未出口,对方一下软下去了。   他立即扶着,入手只觉得咯手,突出的骨骸让他顿了顿,干脆蹲下,背上对方,向医院跑去。   “喂喂,还醒着没?”祁彻边跑边说,滚烫的吐息喷洒在他脖颈处,弄得他有些痒痒,不禁缩了缩脖子,没听到回答,只好专心赶路。   雨水打湿了两人的发纠缠在了一起,衣服也跟着湿透了。   越时戈默然看着焦急的他,眼前时不时一片黑暗,就想这么沉睡过去,重生的亢奋使他不愿那么轻易闭眼,挣扎着意识。   一股暖意从不算宽厚的背脊传递过来,祁彻的担心不似作假,一起奔逃的景象又浮现出来。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打架   “祁彻,赌约玩得怎么样啊?”小眼男生用手肘撞了撞他。   所说的赌约是他游戏输了,让他去和班上最垃圾的男生做朋友。   而这个垃圾男生正是越时戈。   越时戈三字听起来怎么也应该是一位阳光温暖的人吧,但真实情况却是一位懦弱胆小有些邋遢的人。   其实越时戈并不邋遢,可他一直以来的穷酸样和半长头发遮掩了小半张脸,实在阴沉。   祁彻没理小眼男生的话,进入教室,教室角落里刚好上演着欺负戏码。   地上是纷乱的书本,越时戈的桌椅一片混乱不堪。   有人调笑着,是他们班的齐久,齐久人缘不咋地,也是时常被班上霸王逗弄的份,但他够聪明,把那霸王哄得上好,这时就狐假虎威起来了。   “诶,小竹签,我渴了,去给我买瓶水。”说到底齐久仍是一个怂货,他也只敢欺负一看就好捏的人。   祁彻眉头微皱,目视着几个男生在那推搡越时戈,对方的小身板经不起,踉跄几步就要摔倒。   他接住了越时戈,勉去对方更丢脸,低头一看,不禁愣了愣。   越时戈也正看着他,目光凝沉,看不出一丝受到侮辱的愤怒。   他听到对方小声地道谢,便推开他。   眼睁睁地瞧着对方慢慢靠近齐久,凑近说了几句话。   然后就看到齐久一下煞白的脸色。   祁彻挑挑眉,既然对方能解决,他就不多管闲事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离越时戈不远。   “喂,你们又欺负越时戈!”一道蕴着怒气的甜美女声响起。   学习委员方雪是唯一一个比较维护越时戈的人,长得又很漂亮,男生们还是会给她面子不再欺负,不过见班花如此维护他,心绪不平的男生更可劲地欺负了,最甚的是追求不成的班上霸王。   祁彻单手支颔,静静看戏。   由于正对门面,他余光瞟到一虎背熊腰的高壮男生要进来了,而挡在门口的又是越时戈。   高壮男生就是他们班的霸王——王杰浩,家里挺有钱的。   方雪个子不高被挡住了,王杰浩理所当然地便想修理敢挡他道的人。   拳头和越时戈的头差之毫厘,祁彻稳稳地握住了王杰浩的手腕。   “祁彻,你想干嘛?”王杰浩诧异地问道,平时这小子不声不响的,跟谁都活的转,想要拉拢他时,滑得跟泥鳅一样,平时欺负越时戈也没见他管闲事。   “他是我的人。”祁彻淡淡道。   周围的人都震惊了,啥?越时戈是祁彻的人!真他妈不是逗我玩?   越时戈眉峰微动,扫他一眼,似乎要看穿他一样。   “呵,祁兄弟,你莫不是来找我茬吧?这垃圾能入你眼,别开玩笑了。”王杰浩使劲抽回手,神色晦暗不明。   祁彻视线一一看过在场的人,宣布。   “今后,越时戈我罩了,若有哪个不开眼的找抽,我不介意教他怎么做孙子。”   王杰浩脸色一瞬间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祁彻嗤笑地开口:“你……”   “我不是你的人。”冷淡的声音打断了祁彻的话。   怪异的眼神一下落在越时戈身上。其他人都想脑子有毛病吧,祁彻可是好心维护你,竟然要往外推。   祁彻眼角轻挑,斜睨着对方,倒没生气的意思。   甚至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王杰浩,你敢和我去厕所一趟吗?”越时戈表情冷漠,十分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祁彻知道他因前世磨练,身手十分不错,可是你这孱弱身体能支撑吗?   王杰浩笑了,阴测测道:“好啊。”   两人走出教室。   “哦,对了,祁彻你还拦着吗?”嘲讽意味十足,谁叫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毕竟对方并不领情。   ☆、前生   祁彻看了眼一脸担心的方雪,这姑娘还行,越时戈也不是纯弯的,要不撮合下,勉得爱上邵衍闵。   他是不关心厕所里的情况,既知的结果没什么好看的。   手指屈起敲击着桌面,老师应该要到了。   整整上了三节课,越时戈才姗姗来迟,脸上不怎么好看,青紫红肿。   他瞥了眼就没管了。   到了中午放学,越时戈孤孤单单地收拾东西,方雪犹豫地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被自己的朋友拉走。   “一起去吃饭?”   越时戈收拾的手微顿,抬眸望去,祁彻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笑。   瞳孔的色彩深沉了几分,不置可否。   “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如果你认为我扫了你的面子,想找理由来揍我,不用那么麻烦。”越时戈眼睑低垂,陈述着,“你说地点,我会去的,现在我没空陪你玩。”   祁彻无奈:“认真的,看你有种,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不想和你交朋友。”越时戈背起书包,经过他。   “我这人天生反骨,你越拒绝,我就偏要。”祁彻笑眯眯地说,厚起脸皮跟上。   跟了一阵,越时戈终于忍无可忍,背包一甩,一拳揍过去,前世的怨恨彻底爆发。   两人就在巷子里干了起来,你攻我闪。   祁彻拼着被揍一拳,牢牢地禁锢了越时戈,身体相贴,脸与脸的距离极近,双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掠夺残余的氧气。   “挺厉害啊。”祁彻喘息未定,笑说。   越时戈注视着他,抿唇不语,眸底扭曲成暗色漩涡。   主动撩拨的人,若是不能压制住被撩拨的人,就只好等着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祁彻不知道自己惹火上身,还在那肆无忌惮的勾搭。   “那次送我去医院的是你么。”虽然是疑问句,但却透着肯定。   “是啊。”祁彻爽快地承认,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很遗憾,他只能失望了。   “医药费我会还你,很快。”   “不用,直接请我吃饭吧。”   对方沉默片刻:“若你仅是玩玩,此刻就收手吧。”   “我有那么烂吗?”   越时戈推开他,心里苦笑,自己已经在为他的背叛找借口了吗?   前世,祁彻因赌约接近越时戈,那时的对方正是行走于沙漠最干渴的时候,他的一汪混杂污泥的水使对方感激涕零,交托出真心。   而原主却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时冷时热,让对方受尽侮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对方的好,最后更是在自己犯下大错,越时戈正为他奔波劳累时,恶狠狠地打了一棒,把全部的责任推卸在对方身上,亲手送于监狱,渡过余下的一生。   越时戈的身手是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锻炼出来的,他长得不错,觊觎的人不少,原本以为活不到几日的人,但硬是用命拼出来一条血路,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使得他人再不敢小瞧他单薄的身材,每次都是拼命的架势,那些人还想多活几天,不敢拼,毕竟自己可不是他那样没有出去的可能。   也许不是祁彻的意思,他那时无依无靠,祁彻的父母还有点能耐,当然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进去,可不就盯上他这样无萍的人,被当做垃圾一样,他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唯一把他放在心上的母亲也不在了,既然可以用他垃圾一般的人生救了祁彻,也算是有点作用。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如果你要求,我一定会答应的。   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   望着越时戈渐行渐远的背影。   祁彻倚在墙上,低低一笑:“喂,你难道就想这样回家吗?”   重生归来,当然急着去见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母亲兴许是对方唯一的温暖了吧。   “先去拿药吧。”他提议。   {系统,越时戈母亲的位置和经常会走的路线标出来。}   现在的越时戈应该只知道母亲会因为见到自己被混混勒索殴打时出车祸,而不知道他的母亲长得美丽,经常受到地痞流氓的骚扰。   ☆、元旦晚会   还有一个月股市将会有一场大变动。越时戈点着本子上唯有他能看懂的符号,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暂时先在股市里购买几支短期内会大好的股票,在它价值最高的时候抛售,再去购买未来的优质股。   而一个月后有一支还不错的股票会突然大量下跌,两天后却是猛然上涨。   背后的交易,他懒得管。   这两天的时间足够他用最低的价钱赚取最大的利润。   图书馆内很安静,暖阳穿透进来,笼罩在越时戈身上,渡了一圈金光,衬着嘴边自信的笑意,摄人心魄。   近日越时戈一片顺心,班上霸王被学校处分,而他无一丝损失,母亲安好,又利用重生的优势大赚一笔。   祁彻一手插着口袋,闲适地迈着步子,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方,换了形象的越时戈长得非常不错,尤其那双令人心动的眼睛,顾盼生姿。   经过对方刹那,手中的奶茶倾斜,瀑布般的流泻在对方的衣服上。   奶茶是他随便买的,他根本不喜欢喝这个,赶时间也只好如此。   “抱歉!”祁彻帮他抹去奶茶。   只要让越时戈暂时先离开图书馆,应该就不会被邵曜承注意到了。   对方衣服较薄已经贴到身上,祁彻不禁顿了顿,身材虽然瘦弱,但还是挺有料的,流畅的肌肉线条隐隐显现,对方应该有使劲锻炼自己的身体。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对方身上:“那个真是很对不起,下一节是体育课,要不直接请假回去换衣服?”   越时戈竟然勾唇笑了笑,拿起本子离开。   他自动跟上,疑惑:“你怎么还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这样整你都不生气?   “你是想问,我明知道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不生气,还是我明知道你别有目的却不计较?”越时戈凑到他耳边轻言,如香醇红酒一般让人沉溺低沉的嗓音,泛起笑意,“嗯?”   祁彻面上一僵,干笑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都只是巧合。”   “我母亲受到的麻烦是你解决的吧。”越时戈目光流转,一时深不可测,“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恰好碰到而已,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包藏祸心啊。”   越时戈不置可否地笑笑:“奶茶,你喜欢?”   “……还行。”   {系统帮我看看,原身有表现出讨厌奶茶没?}   {无。}   “下午一起去吃饭。”越时戈说。   祁彻眼睛亮了:“好!”   “是还你医药费。”   他不禁垂头,有些丧气:“……哦。”   见他这样的表现,越时戈眸色暗了暗。   下午自习课,班长在讲台上讲话。   “还有一个月就是元旦节,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我们班有一个舞尖和一个艺尖,打算表演一场古风舞剧,还需要两个男主,有谁要参加吗?”   文艺委员在下面对班长挤眉弄眼,悄悄指指祁彻和越时戈。   班里的男生都很给面子,谁也没举手要参加。   由于最近越时戈形象大变确实变得帅气许多,而祁彻一直都是班草,若是这两人参加肯定很养眼,可是想让他俩参加有点麻烦啊。   班长心里稍微思忖一番,打定主意,让与越时戈关系最好的方雪去当说客,而她去说服祁彻。   下了课,班长和方雪两人便出击了。   祁彻倒是无所谓,听班长说也就摆几个poss,说几句话,没什么难度,但是他去参加了就没办法注意越时戈的动向,刚想拒绝。   方雪过来告诉班长搞定。   祁彻讶异地转头看对方,而越时戈也正凝视着他,眼里的深意,让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什么情况?!他腹诽,不过没忘答应班长的要求。   ☆、吻痕   一个月过得很快,期间祁彻和越时戈的关系改善许多,至少从对方一直坚持不懈送他奶茶还必须当着面喝下去来看,应该关系不错吧?   祁彻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是要吐了,含着泪强迫自己咽下奶茶。   元旦晚会开始了,他一脸崩溃地看着对方手上端着的一杯奶茶。   想凑上去打招呼的步子缩了缩,他还是乖乖站在一边玩耍吧。   “你还不去换装?”熟悉的磁性嗓音。   他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越时戈一身似火红衣,眼角轻勾,一点泪痣道出无尽的魅惑,墨色长发垂落,缭绕在红衣上,像只古代画卷里华贵慵懒的狐妖。   低沉的笑音唤醒了他的神智,对方眼里尽是戏谑。   他脸色微红,落荒而逃。   越时戈双眸轻眯,掩住了眼底掠过的一丝邪气。   因为太过熟悉,祁彻的破绽百出都被他看在眼里,心里竟是不自觉的松口气,那根刺彻底消失,虽然不能报复原来的祁彻,但现在的祁彻实在太可爱了。越时戈手指磨挲了一下,想要他属于自己一个人。   陡然回神,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他竟然敢想。   压抑住失控的笑,胸腔的震颤告诉他,自己已经扭曲了。   黑暗中一缕光的独舞,女生轻纱曼舞,迷离惑人,惊艳的古筝仿若花草间的絮语,充满自然柔美。   刹那光影摇曳,舞台上影映出桃林三千,灼灼其华。   红衣男子手指勾着酒壶,侧看观众的脸,挂起肆意的笑。   瞬间舞台下,女生的尖叫不绝如缕。   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的男子负手而立,遥望着红衣妖孽。   尖叫声掀翻全场。   灯光暗下来,优美的舞蹈不曾停下,筝声却是逐渐紧迫起来,舞蹈变得有力,节奏多变。   光华一复,磅礴场景显现。   一望无际的山脉,稀薄云雾缭绕,峻峰山顶,相对而立着一红一白。   宛若谪仙一般的人,墨发散乱,剑刃刺进妖孽男子。   抬头的刹那芳华,仿佛空间都静止了。   舞蹈变得柔和,曼妙的筝音,这场华丽的视听盛宴做出最后收尾。   古韵阁廊,院中梨树繁华,雪花缀缀,清风吹拂,生姿摇曳,细碎阳光照射进廊阁中。   红衣妖孽半躺着,潇洒饮酒。   奢靡磁性的声线响起。   “明日,我便离开。”   雪衣人湛酒不语。   “四处游乐,兴许不能送信与你。”   雪衣人予他一个瓷瓶和一张配方。   “每日三服,不可断。”   这是一道纯净玉质般的声音,冷冷清清,极是好听。   红衣妖孽笑,苍白的唇瓣逼出了一抹艳色:“好。”   “休息吧。”   他真的就这样睡下了。   雪衣人拿过一件外袍搭在他身上,挨着坐下了。   风吹过,细沙枝叶响起。   撩起了墨发,静静凝视的目光放在熟睡的人上,挺直的背以守护的姿态,似要直到地老天荒。   如泣如诉的乐音缠绵悱恻,轻纱美人舞出死亡的绝响。   灯光一点一点暗沉下来,直至黑暗。   刷的一下舞台恢复了正常亮度,四人站在舞台中央鞠躬。   震天响的鼓掌声响彻全场。   他们缓缓退出场。   后台,大家都如释重负,付出一个月的努力总算不让人失望。   然而过于高兴的后果是乐极生悲。   有人在赶时间,没注意前方,一下撞到祁彻,他正在迈步,平衡瞬间失调,踩在长衫下摆,身体前倾扑倒了前面侧站着的越时戈。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伴和着几声惊呼。   祁彻扯开了对方的衣领,嘴巴和牙齿正好磕在对方露出的脖颈处,而他的腰被紧紧的环住。   静止了几秒,喷笑声那就一个让人尴尬。   他赶紧从越时戈身上爬起来,歉意道:“你还好吧?”   对方摇摇头站起来,拍了拍灰。   祁彻一脸惊悚,简直没眼看对方的脖子,那里红艳艳的痕迹实在不让人误会。   别人也注意到了,善意(?)地提醒他。   越时戈闻言,眉稍挑了挑,别有意味地瞟他一眼。   如针芒刺背,他浑身别扭,这事要怎么搞?   本来表演的节目就够基了,现在若是传出对方被他弄出的吻痕的事,那画面他不敢想……他会死的很惨的吧。   越时戈肯定不想听到自己和他有暧昧关系的传言。   不过他还是太天真了,所以评价才一直上不去。   ☆、离开   “时戈,吃啊。”祁彻招呼着,嘴里咀嚼着食物。   昨天表演完,他们就直接散场回家了,毕竟已经到晚自习放学时间了。   今日早上,教室门口莫名多出一些人徘徊,等他一到,就被围起来,要交友和联系方式。   若不是老师来了,他根本脱不了身,转眼便瞧见一脸笑眯眯的越时戈,他就纳闷了,怎么没人去骚扰他?   后来打听才知道对方并不比自己好哪去,只是冷气开得足,勉强比他先脱身而已。   “嗯,我知道。”越时戈笑笑,把他经常照顾的菜往他身前移移。   稍显无奈,看着他吃着原来祁彻并不喜欢吃的菜,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祁彻也不管他了,埋头吃起来,真的是饿了。   几次吃饭好像都是对方请他的,这次就换他来吧,虽然对方应该不差钱。   又想到之前的系统提示,心情郁闷,阻止了两次关键事件,没想到昨日的表演仍是让邵曜承产生了兴趣。   该怎么打消呢?   “嘴角脏了。”越时戈伸手抹过他的唇,两人的姿势超级暧昧,从外面看,就像接吻一样。   而这一幕正好被另一个重要人物见到。   祁彻傻愣愣的,眨眨眼,时戈的态度不对啊,他对自己也太…温柔体贴了吧。   {任务完成,可完成任务是否继续?}   {咦?……继续吧。}   {时限:30天。}   “哦,谢谢。”祁彻,“对了,王杰浩转学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越时戈垂眸轻笑:“可能他忍不了每天都被人揍一顿吧。”   “你…你为什么这样说?”听到对方的回答,他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   “……”祁彻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我吃饱了,你还吃吗?”   “不了。”越时戈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上课,你想做点什么?”   他思索片刻:“你呢?”   “回家。”   “那就这样,我跟你一起。”   越时戈沉默看他一会儿,眼角眉梢温柔得一塌糊涂。   “你可以不用将就我。”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想做的,不如陪你。”祁彻知道对方回家只是想帮母亲分担卖东西的辛苦。   对方的母亲尽管了解自己孩子已经不需要她赚钱养活,但是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还是高中生孩子的赡养,趁着年轻多为孩子做点的思想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就改变的。   越时戈的母亲对他一如既往的热情,祁彻在一旁整理蔬菜水果,耳边听着对方劝说自己的母亲。   “妈,你不用这么辛苦,随着心情来就行,别累着自己了,我自己能解决我的一切费用,你就好好休息吧。”   “诶,你这孩子,不知道油盐酱醋米的贵,我去打听过,那东西不可能一直赚钱的,弄不好会倾家荡产,你还是不要去……”   “妈,你还不信你儿子?”越时戈打断道,“我也没有只靠它,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在一边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祁彻一脸玄幻,这还是他认识的越时戈吗?啥时候这么……这么接地气了?   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便被越时戈母亲追了又追地赶去上学了。   祁彻啃着对方母亲给他的桃子,手上还拎了一袋,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他真没做什么,就随便摆弄一下,又是慢悠悠地玩耍着做的,还真不值这些水果钱。   而且对方母亲怎么可能真让他做事,时不时出来拦着,但没用就是了,不过看得出来她很高兴,还有儿子交上一个好朋友的欣慰。   最近儿子变化比较大,是她乐意见到的,而原本有点空落的心也因为儿子的孝心填满。   两人并肩走在马路上,一时沉默。   祁彻一惊,只因腰间多出一只手:“时戈,你?”   “嗯?”   越时戈笑意盈盈的样子,让他浑身发毛,总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凶兽盯上的猎物。   “没什么。”   {系统,系统!}   {在。}   {我要放弃可完成任务!}   {确定?}   {确定!}   他一贯应付不来像越时戈这样不对劲的人,如果不提前抽身,就会永无翻身之地。   好吧,他承认自己怂。   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噪音擦过,祁彻猛地推开越时戈,天地间仿佛只有那迎面冲来的怪物,刺耳的喇叭声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系统,你好歹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   ☆、第二世   {任务评价中……总分100,主人获得68分,恭喜及格!}   祁彻表现得很淡定,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不然也不敢突然放弃任务离开。   他的人物评价是D,共分为SABCDEF六等。   经历了那么多位面任务,他还只是一个D等评价,所见他这个主人是有多垃圾。   在此基础上必须得到相应的及格分,若没有则会根据分数高低接受不同的惩罚。   每一次位面任务之后都会有十天假期可供他调整省察。   十天后。   {任务资料载入中……}   祁彻微阖双眼,这一次他将去的世界是古代宫廷位面。   {鉴于主人智商不足,系统决定给予一定的便利,望主人继续努力。}   不等他做出反应,即刻进入了位面。   祁彻真有些头疼,系统的便利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任务:保护迟离衍寿终正寝】   【可完成任务一:辅佐迟离衍达到盛世之治】   【可完成任务二:让迟离衍感到幸福】   他提前了时间线到来,在此期间需与迟离衍打好关系,为日后任务作铺垫。   看完了原世界轨迹,祁彻木着脸,他的原身出场一次便死了,而他所看到的完全是以另一人的视角,而这个人正是迟离衍。   架空时代周朝,氛围介于唐朝和宋朝之间,相对来说却是十分开放的朝代,娶男妻并不违背传统。   迟离衍未来的周顺皇帝,在位之时小有贡献,大抵算是一位明君,就是死得窝囊一些。   祁彻轻叹,迟离衍前生潦倒卑微,后生虽位极人皇过得也不畅快,后宫佳丽三千但真心相待的少之又少,唯二付出的真心,其一求而不得,其二被蛇蝎美人糟蹋,甚至于死在心爱之人手上。   系统为他安排的身份是暗卫。   现任皇上暗地里是十分关注迟离衍的,不过为了保护好他,只好装作忽略,调遣了最新训练出来的暗卫去保护他。   祁彻正在此列中。   不受宠代表的是没有好的未来,到底养在有亲生儿子的皇后名下,尽管皇后不曾亏待,宫人仍是怠慢了。   迟离衍夜里踢被子染了风寒,幸运的是宫女发现及时,速报皇后请了太医过来,皇后自向皇上请罪,皇上不置一词。   更加加强了迟离衍殿下不得皇上心的事实。   殊不知皇帝是对其心态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其已逝母妃是他心爱女子,然不得人心,尤其太后最不喜,背后家族他有心提拔,可惜才干不足,烂泥扶不上墙。   恨着又爱着,于是眼不见为净。   夜半该祁彻轮班照看皇子迟离衍,隐在梁上,默默观察未来的周顺皇帝。   年长八岁的迟离衍,看起来瘦瘦小小,不像个八岁大的孩子。   他侧身蜷缩着,不知何人说过,这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兴许是梦魇了,小孩脸色苍白呓语着,握拳挥舞,不出预料被子又踢开了。   祁彻想了想,还是不能忍心眼见着一个小孩病情加重。   外厢伺候的宫女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竟是睡着了。   飘身落下,祁彻为其掖好被子,见着不住挣扎的小孩,略一思索,就着被子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没事,别怕。”   一言四字,温和坚定。   沉沦恐惧的迟离衍浑身一震,这一句话石破天惊一般在他愤恨的场面里炸开一道闪电,再蛛裂般破碎。   漆黑的国度被冒犯地照进一束光,迟离衍注视着眼前的手,这是一只十分漂亮的手,手指修长,皮肤温润如玉。   犹疑着是否伸手握住,可是迟了。   那束光和那只手瞬间消失了。   “等等……不要走!”迟离衍叫出了声,那是他唯一的温暖,他不允许自己错过。   入目处是熟悉而繁华的居室,迟离衍神色怔忡,悲哀地望着自己的手。   即使是梦,也不能让他如愿么。   而祁彻在对方有苏醒征兆之际即已回到本职。   ☆、宫斗前期   迟离衍觉得最近有些奇怪,似乎事事顺心许多。   为了验证此等怪事,他想了一个法子。   今日他腰悬了玉佩,踩在细嫩茂密的草丛里想要摘里面的花,不经意间玉佩被蹭掉了,他毫无所觉。   怪事发生了一段时日,足够对方了解自己的情况,他仅两块玉佩,其一是他未诞生时父皇赐予他的礼物,其二是母妃逝后父皇赐予的,每位皇子皆有。   偶有用到玉佩之时他只会佩戴这个,另一个他不能也不敢。   祁彻跟在身后暗地里维护,瞧见这幕,不做他想俯身拾起。   躲在假山窥视的迟离衍双眼猛地睁大,只因那只手,与梦中相差无几。   他的目光一刹那风起云涌,深沉犀利的光芒及时掩在了眼睑下。   此人,他要定了!   当祁彻再次见到迟离衍,对方正遭受几位皇子不冷不热地奚落,皇子们教养皆不错,倒没出现动手欺辱的人。   可孩子间的排挤冷漠对于迟离衍来说却是致命的。   对方面上麻木透出深潭般的平静,祁彻不由心惊,迟离衍果然不愧是未来新皇。   想到对方本该的命运,他稍稍感到庆幸,这样的人怎能死在一个女人手中,那么毫无价值,那么短命。   又一次仔细梳理未来他应做的准备,目前行动也不无不可。   祁彻唇角挑起了一线弧度,就先从两日后即将来临的女子下手吧。   这位女子不简单,她是重生归来,负着滔天怨气,为了复仇奋斗。   她是太后的亲侄女——随阜渠,颇得喜爱,时常进宫看望太后。   ……   天气晴朗,云淡风轻。   迟离衍身边无伺候之人,孤孤单单地踱着步子,观赏盛开的花。   姹紫嫣红甚是美丽,就如花丛间的那位女子,翩跃的蝴蝶围绕其身,宛若百花仙子。   祁彻冷眼漠视,女子正是随阜渠,初次的会面只为迟离衍留下深刻印象。   听到耳边停顿的脚步声,这一次他彻底勾起了唇角,与系统讨价还价终于讨来一个小金手指。   催眠术——精神坚定者难以催眠、对迟离衍催眠无效。   他溜到皇帝身边伺候的郝公公处,下了一点暗示,成果是显著的。   余光处的明皇色衣袍一闪即逝,祁彻换了地方保护迟离衍。   周明皇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皇帝当得久了,疑心病愈是日益加深,表面待你极好,深层面却是派了几人监视,这些都是秘密,随阜渠绝对防范不了——因为她不知道。   不过皆是亡羊补牢罢了,真正欲保护——不是监视——的人早已不在,其死因周明皇彻查过,最后的结果不了了之……他不能动。   祁彻目无焦距,可以让一位积威甚深的皇帝不能动的人能是谁?唯有那位吧,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周明皇的亲身母亲当今太后随悠昭。   曲曲绕绕,来到一处,东也无人,西也无人。   “出来。”迟离衍负手而立。   祁彻半跪在他身前:“殿下有何吩咐?”   “让孤上去。”指指假山顶。   “不可,危险。”   “哼,孤的命令,你敢不从?”   祁彻默然,按住对方的肩膀,带到了假山顶。   “殿下,到了。”他稍显无奈,对紧紧环住自己的人不知该如何下手。   好细!迟离衍又摸了摸祁彻的腰,手感不错。   “父皇也予了其他几位皇子暗卫?”   “属下不知。”   迟离衍深深凝视他一眼,良久:“…孤、信、你。”   祁彻目光微闪,想了想还是道:“若是察觉到,属下定会禀报殿下。”   轻轻一笑,迟离衍勾了勾唇,不管你是谁的人,以后…都是我的!   殿下,你的父亲只为你一人配备了暗卫呀——以保护之名。祁彻感叹。   登高而望远,宽阔的视线使附近的一应事物一览无遗。   尽管隔得远了,玉湖畔发生的事被迟离衍看在眼里。   一位宫装女子掉进了湖中,一边的绿色身影迅速离去。   祁彻寻思片刻,宫装女子竟是周顺皇的求而不得——璇凝绝。   该女心机深沉,把欲擒故纵玩得纯火炉青,钓足了胃口,不过时运不济,多了一位强大的竞争对手,只翻了一半的风浪。   此时她十一,不到侍寝的时候,故仍保持完壁,日后遇见迟离衍成了白月光,到周明皇薨,去了慈云寺。   周顺皇欲接她入宫为妃,欲迎还拒地拒绝了,是她失利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回归得晚了些。   周顺皇心中已经装进了另一位女子的身影,便是闻姝素。   闻姝素,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子自称不知道。。。百度搜是称本宫?。。然而与妃子自称一样,读起来太别扭了总以为写的女人一_一|所以就孤吧,皇帝称朕   ☆、仅为一人   永泰十八年,迟离衍十二岁。   下学归来。   “云彻,你说一个陌生人莫名对你很好,你会如何想?”迟离衍拉着祁彻推倒在床上,两人相贴着。   云彻是殿下为他起的名。   祁彻浑身略微僵硬,这四年他们关系是一直不错,可是自从纵容地陪着睡了一觉,殿下就缠上他了。   “这……”沉吟一会儿,正准备开口,便感到一只冰凉凉的手钻入自己衣衫里,“殿下!”   “怎么了?”迟离衍一脸无辜,遂又弯起了眼角,“你好暖和。”   闻言,祁彻才察觉到对方身上不正常的温度,面上一急:“殿下,让属下瞧瞧!”   “唔,没事,睡睡就好了,你要陪我……”   嘴上哄着,祁彻半点没落下检查,简单的诊脉他是会的。   还好,迟离衍很健康,没有着凉。   见对方入眠,祁彻想把还放在衣衫里的手拉出来,结果挪了一点,似乎就被察觉般用力捏了他的腰部。   他闷哼一声,痒携着疼,真是十分难受,只好放弃,拉过被褥为其好好盖上。   如此干躺了半个时辰,迟离衍醒了。   手上舒滑细腻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单薄肌肤下蕴含着遒劲的力道,此刻甘愿随他施为。   祁彻忍了忍,在彻底爆发前,对方抽身而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挺憋屈。   想到皇帝偶尔向他询问迟离衍的境况和后来意味深长的话。   僵硬地睨了迟离衍一眼。   既然皇儿喜欢,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的,暗卫,身为一个贴身暗卫,主子随时的需要,必须满足。   “殿下。”他屈身行礼。   下巴被抬起,迟离衍的瞳孔很深,黑得无光,似若黑洞,外界的光皆被吸纳。   祁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羽翼般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   “孤不逼你。”   ……   那莫名对迟离衍很好的正是蝶嫔随阜渠。   好像最近失宠了,又早失了太后心,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笑话的人太多。   迟离衍再次礼貌地拒绝她的好意,皱着眉头疾步离开。   避如蛇蝎也不为过,父皇的女人他走得近了可不妥。   祁彻笑笑,这个女人pass。   又过了几日,皇后来到迟离衍的住处。   嘘寒问暖了一番,皇后才装作不在意道:“承儿最近惹下的祸是你帮他担待了?”   “是儿臣的错。”   “不用再为他掩饰了。”皇后抿了一口茶,表情十分平静,可落在迟离衍身上的目光,眼底里皆是漫不经心,“你们兄友弟恭,母后很高兴,只是既然你三哥犯了错,便不能纵容着他。”   “是。”   “你三哥皮太实,需拘着点,往后你无需站出来承了他的罚。”   “……”迟离衍略显犹疑,想要开口解释。   皇后微微一笑:“知道你们感情好,日后劳你这个弟弟多看觑点,如此你也不用为难了……不过你若是拦不住他,就告诉母后,他让你受委屈了,母后也会替你惩罚他。”   “……儿臣明白了。”   皇后轻轻摇头,眉眼间都挂上柔和的笑意,又拉着他说了会儿话。   “听下面的人说你喜欢栗子糕。”皇后笑着道,“喜欢吃就让厨子去做吧。”   “谢母后。”   皇后走后,那份糕点也送了上来。   回到屋中,遣退了伺候的人,迟离衍才唤祁彻出来。   “孤吃不下,你拿去吃吧。”迟离衍尝了几口便放下了。   祁彻愣了愣:“殿下……”   他有些慌了,迟离衍到底是什么意思?   迟离衍转过身随意抽出一本书读了下去,倚坐窗前,薄唇微抿。   刻意的示好,不过是为了一人罢了。   皇后这次是一定想不到,他的目的仅仅只有这一盘栗子糕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迟离衍想要的是祁彻愿意和他在一起。。。他现在还小,不是求上床T_T   ☆、你要输了   再过几日是三哥的生辰。   迟离衍思量许久,决定写一幅字。   他没甚么拿得出手的,唯他的字几次被先生夸赞。   “殿下,你不能送这幅字。”祁彻闪身出现在对方身旁。   笔尖一顿,字算是毁了。   搁下笔,迟离衍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腔调淡淡:“理由。”   “墨的气味和三皇子日常所用香囊散发的芬芳组合在一起是剧毒!”   迟离衍沉思片刻,遂无奈摇头,无人可用,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墨是香堇准备的,需注意着。   “云彻,你说孤还能送甚么?”   祁彻望了眼外面的冰雪,灵光一闪:“冰灯。”   冰灯用冰雪雕琢铸造,入夜晶莹剔透,光彩照人。   虽然手艺不足,但新意倒是够了。   月初,祁彻向自己的顶头上司禀报了墨的事情。   而当日。   “谁伤的?”迟离衍目光凝沉似寒潭,逼视着祁彻。   “!”他不知该作何回答,总不能说是你老子嫌他护主不利被惩罚了吧。   “说。”薄唇冷冷地吐出一字,气势凌人。   祁彻一撩下摆,屈膝跪下:“属下护主不利,自当领罚。”   “孤同意了么!”   他垂首不语。   “胆子愈来愈大了,竟敢瞒我!”真是气得忘记自称了,迟离衍蹲身掐住祁彻的下巴,凌厉的视线如钉子一般钉在他脸上。   祁彻有点郁闷,罚的是我,你那么大火气作甚么。   又想迟离衍果然长大了,如今气势惊人,一举一动都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是父皇对吗?”   “……”   静默良久。   “疼吗?”迟离衍眉梢一扬,“孤要听实话!”   “疼。”其实真不疼,有系统帮他屏蔽了痛觉。   “可有上药?”   “有。”   “让孤看看。”   “殿下……”祁彻不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孤的命令。”   “是。”   迟离衍细细瞧着祁彻的伤势,确实有好好上药,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上面血丝青肿的肌肤。   瞳光一点点黯淡,唇抿得很紧,就怕自己会软弱地哭出来。   ——我定会护你周全,谁也不能动你,我保证。   不久,香堇出了错处被调走,换来了老实无言的依兰。   又听说宛贵妃被皇上夺去了管理后宫的权利。   “云彻,孤欲出宫,不愿惊扰他人。”迟离衍负手说道,“你可办到?”   “属下定不负殿下厚望!”   迟离衍浅浅地勾了下唇角,他心里有数此事云彻是不会如实禀报父皇的,故愿意用他办秘密的事。   而上次的墨宝构陷之事,云彻也只是知道他暂时解决不了。   昔日母妃的话历历在目,现时机已到,他寻出其中的暗语,找到了母亲留给他的锦囊和一块木牌。   此次出宫便是因了这块牌子。   ……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了,白驹过隙,转眼迟离衍已经十五了。   尽管期间挡过不少暗箭,有几次险些中招可还算是过去了。   祁彻身若磐石,坚固地候在迟离衍身侧,稍低的头掩住了神情,耳边轻声细语传入。   “明日,父皇设九宾欢宴琰族使者,其中似乎略有深意。”迟离衍与一面目清秀的男子轻声交谈。   “回殿下,琰族此次来使,一为议和之事,二为……”清秀男子面上多了分犹豫。   “濂期,但说无妨。”   “琰族圣女放话,若在周朝寻到心属之人,愿举族为内臣!”蔺濂期弓身。   迟离衍因话中的意义惊起,神色变幻片刻,化为淡然。   “终是……”   “殿下,当可一争!”   “可是——”念到自己羽翼未满,万不可高调行事,况且……迟离衍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人,云彻,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利益重大,琰族不能拱手送人!”蔺濂期跪下劝告,“殿下,属下明白您的苦衷,若您实在不愿,那么…琰族圣女不能寻到一人才可!”   迟离衍手指轻轻在案上敲击着,每一下都伴随千般思绪,一下又一下,过了良久。   泛起疲惫却更加坚定的声音:“孤,知道了。”   蔺濂期也不多留,告退离开。   迟离衍偏头定定地盯着祁彻。   “殿下,可有吩咐?”   “……云彻。”   “是。”   “我只要你……”   祁彻疑惑:“殿下?”   “你近前来。”   祁彻依言照办,然而面对突然接近上来的人,手动了动,被按住了。   “唔……”他闷哼一声,唇瓣被狠狠地碾压,发出声音刹那,对方瞬间长驱直入,搅弄风雨。   吻得眼前发黑,对方才浅浅退出,不停啄吻。   “云彻,我不想给你时间了……”言罢,又是一番深吻纠缠。   祁彻被动接受对方攻势,热气直冒,谈不清是气愤还是另有情思。   迟离衍扯下祁彻的发带,一头乌黑墨发散乱铺染,他勾起一缕发,放在唇边轻吻。   “殿下……”祁彻脸色一红,瞥眼不看,“你只才十五,如此早……”   “不早。”若有若无地低言,“等了好久了……”   “什…嗯唔。”   祁彻微微喘息,湿热的吻一直从唇延落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了招,浑身软绵无力。   苦中作乐一般。   {系统,我好像要被吃了。}   {有人能收了你也很好!}   {……系统,你画风不对。}   {……你要输了。}   {哈?什么输了?}   {你我都要输了。}   {给我说清楚,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我得考虑你的终身大事。}   {老子不需要你考虑啊啊啊!少给我乱点鸳鸯谱!}   “嘶——”祁彻回神,抬眼便见迟离衍不满地盯着自己,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迟离衍舔了舔祁彻被他咬出牙印的锁骨:“不专心是要遭到惩罚的。”   “……你强迫我,还有理了?!”祁彻瞪他。   迟离衍停顿一下:“你像被强迫了的样子么?”   “我不想和一个小孩子做!”反正他是破罐子破摔了,懒得管会不会暴露自己。   “……”迟离衍眼里盈满纵容的宠溺,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乖,不要闹。”   “我哪里闹了?”祁彻简直哭笑不得,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用哄孩子的方式对待了。   “十五岁不小了。”   跟你个古人没法掰扯。   祁彻推推身上压着的人:“喂,既然不做了,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迟离衍无奈地叹息,不过仍是乖乖照做了。   人不能逼太紧,既然这次冲动没把人吓跑,说明他也并不讨厌自己。   ——自己是有机会的。   ☆、圣女潞赫   琰族来使,周明皇亦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群臣亲王已至,俱衣物华贵精致,不同以往此次相伴了几位皇子。   迟离衍赫然在其中。   琰族使者行一礼后,奉上琰族珍宝且随后推上困于牢笼的老虎。   众臣或多或少都稍稍作色。   “琰族圣女潞赫见过周天子。”说话的女子蒙着一层面纱,唯露出的双眸似有波光流转,娉婷地一礼,却并不十分弓腰或是屈膝,傲气十足。   皇帝旁边的妃子出口训斥道:“琰族即来觐见,怎不按周朝规矩行礼面见圣上,更是遮遮掩掩,不成体统,这便是你们的求和诚意么!”   潞赫淡淡瞧那妃子一眼,泠然答到:“舟车劳顿,未及习周朝女子之礼,以周朝气度,当不必计较。”   “至于诚意,潞赫相信周天子自然明白。”   周明皇的涵养明显十分不错,神色自若,高深莫测地看着圣女。   “何故不取下面纱,岂有难言之隐?”   “面纱在见到心悦之人自会取下。”   当皇帝还想再问,一声兽吼突然炸开,铁笼倾然间被破开,赤红了眼的老虎猛然跃出。   众人惊诧,恐惧不已。   混乱不堪的场面唯几人镇定自若。   迟离衍稳稳地停在皇帝身前,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刺向一边的圣女潞赫,却只见她异彩连连。   那老虎原在殿下打转捕杀他人,倏尔窜上殿阶。   迟离衍不曾退过半步,凌然的气势迸发,竟是压制住了似乎失了理智的老虎。   “衍儿,退下!”周明皇面色静然,拉过迟离衍退下,几道黑影闪现迅速控制住了场面,双眸微眯,冷冷瞥过潞赫,夸赞他,“你是个好孩子。”   话落之际,禁卫军赶到彻底斩杀了老虎。   无人亡,两人伤。   伤的两人是自个跑得太慌不择路摔了。   此事最后周明皇轻拿轻放了,毕竟没有损失不是,再且他们还不能为了这点事放弃更大的利益。   “周天子,潞赫已找到心仪之人。”   “哦,是谁?”周明皇略有些兴味道。   “五皇子殿下。”   周明皇修长的手指碾过案沿,淡声道:“朕正准备派衍儿跟随郅将军去见识见识,你确定坚持他么?”   “自然夫唱妇随。”潞赫一脸笃定周明皇会同意。   轻笑一声,周明皇双眸半眯:“衍儿确实有福气……”   “潞赫会把御兽术留下才跟随五皇子殿下离开。”潞赫竟是正正经经地行了周朝女子的跪拜大礼,一字一句,沉静稳重,“……潞赫甘愿做其侧妃。”   周明皇眸底掠过危色,深深地凝视因行礼而低下头颅的女子。   微微苍白的唇瓣轻轻一勾,缓缓道:“很、好。”   待潞赫离开,周明皇终于不可抑制地剧烈咳嗽起来,那么的撕心裂肺,鲜艳的血色自苍白得透明的唇角溢出,雪白的脸色满是压抑,掺杂几分失望。   如此迫不及待,做得好啊,可是朕还没死呢!孽障,朕只要活着一天,便能在这一天里让你跌入尘埃!   颤抖着手掏出随身备用的玉瓶,随意倒出几粒药丸就直接入口。   衍儿,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过了不知几何,周明皇整顿好衣裳,敛容,敲了几下案面。   “把云彻叫来。”   微不可闻的声音:“是。”   ☆、如愿   “归来之际,天若变了,即可交与衍儿,明白么?”周明皇轻轻吐息一口气,“朕将收回他身边的暗卫,你作为贴身暗卫会留下,保护好他。”   “是。”祁彻接过一个长形盒,将将好可以收纳入怀。   “退下吧。”   “是。”   望着明媚阳光,祁彻虚了虚眼,时候终是到了,周明皇不可能不了解自己已经是迟离衍的人,此时的交托……不过想借他之手让迟离衍安心,别扭地传达无言的父爱罢了。   当晚,他便把东西交予了殿下。   而殿下抱着盒子呆坐了一晚。   ……   正是和煦的日子,边关却是迎接来一触即发的战争。   祁彻无声地跟随迟离衍左右,目光默默放在了一位即使穿着英气仍掩不住的清丽倩影。   “潞赫圣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迟离衍眉头微皱,劝说道。   潞赫直视他:“心上人征战沙场,我怎能无动于衷?”   “你……?”   “正是如此。”潞赫目光明亮,缓缓取下脸上的面具,展露出那绝世的容颜。   即使就连见识过不少美丽女子的祁彻也不禁惊艳。   潞赫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相信迟离衍不会再推拒。   “回去!”迟离衍的声音极冷,“战场不是儿戏,圣女应该明白。”   “……”眼波流转,她压抑住自己的惊讶,闻言又秀眉一扬,锵声道,“我诞生于战场,自小便是在战争中成长,与父王经历了无数的战斗,我赤琰族本就居无定所,需争夺资源才可存活。”   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接着道,“而听言你们即将与鲁鲁族开战,我赤琰族与其交手数次,十分了解他们的特点,用你们周朝的话来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潞赫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处于恰到好处的位置,增强了自身威慑力,一字一句:“你、要、不、要、我?”   静。   这句话过于暧昧,震惊了在场的几人。   祁彻却是隐晦一笑,终于找到可以制住殿下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不得不说结论下得太早了,此时的迟离衍可不是原世界轨迹的迟离衍。   “随你。”迟离衍抿唇轻言,拂袖而去。   边关生活艰苦,身为柔弱女子的潞赫竟是从未抱怨,尽心尽力地学习如何服侍好迟离衍,虽然对方并不领情。   可是没关系,服侍不行,那就聊鲁鲁一族战事,总不能拒绝她。   祁彻越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殿下真能被圣女攻略,这样就不会来找他麻烦了。   可是眼看殿下有了几分动摇之际,从京城传来急诏,迟离衍不得不回归。   一路毫不停歇,跑死了不知几区好马,等感到京城已是一个月后,而迟离衍差点昏睡过去,却仍是马不停蹄地冲向皇宫,可是才迈进一步,整个宫内却是猛然一片悲戚之声。   周明皇崩了,他还是没赶上最后见父皇一面。   祁彻看着迟离衍欲哭非哭的模样,千丝万缕的复杂悲伤都融入沉黑瞳孔里,他轻叹,还是不变的倔强呀。   “想哭就哭吧,不会有人知道。”他拥抱住迟离衍,温声道。   腰部陡然一紧,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不过只是一瞬,力度便松了,听到闷闷地声音响起。   “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   “……”难道是好不容易发现自己父亲是疼爱关心自己的,结果没来得及高兴,父亲就去世了,急需一人依靠么?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答应?   “云彻,你答应我,好不好?”话里透出说不出的空洞气息。   “……好,我不会离开你。”   “你答应了,便不许反悔。”   “嗯。”   在祁彻看不见的地方,迟离衍笑了,在边关的日子是他最难熬的,他知道云彻想要摆脱自己,可是他怎么愿意放手!既然你喜欢看我和她走在一起,那么就随你愿,但是你必须乖乖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会……   ……如你愿。   ☆、男妃   新皇登基,改国号顺襄。   尽管周明皇为迟离衍铺好了所有的路,可助其坐上皇位,然而想要稳定众臣,免不了要费些心思。   顺襄一年,迟离衍遵从先帝遗旨秘密圈禁太皇太后,并且以为先皇守孝为由推掉了大臣嫡女进宫的意思。   顺襄二年,迟离衍正头疼朝中倚老卖老的所谓元老大臣,苦思周旋处置之法。   顺襄三年,他再不能推迟后宫大选,可仍然没有同意,使得朝廷众臣纷纷现身进谏,隐隐有逼迫皇帝听从他们之意。   而下朝后,迟离衍直奔御书房内,厉声遣退伺候的人。   宽阔的地方一下空寂下来,他坐于龙椅上,径自闭目。   蔺濂期的话犹在耳畔,繁杂思绪最终压成一线,迟离衍睫毛颤了颤,来了。   “殿下……”祁彻半跪在地。   “何事?”   “……殿下为何不愿充实后宫?”   迟离衍眼神含着些微冷寒,他没有回答,慢慢起身走近低垂头不敢看他的人,纤细苍白的指尖滑上祁彻的俊秀脸庞,优雅的透出漫不经心的意味,直至绯红唇瓣。   他倾身贴近,声线寒似冰:“你说呢?”   察觉到祁彻想要逃离的态度,他眸色微暗,瞬间压制住祁彻,不给他再逃避的机会。   “朕要你……我心悦于你!”迟离衍伸出殷红的舌尖舔舐过唇边的清俊脸颊,“……你明白么?”   祁彻抿抿唇,果然……眼睑下垂,掩住眼里的愧疚之色。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迟离衍的脸色算不上好看,明明应该高兴的不是么?   “嗯?”   “……你要答应后宫大选。”下巴陡然一痛,祁彻满是无奈,你说他做个任务容易么!要不是为了稳定皇位,免得对方不得善终……   说来说去,都是他对不起他……他终是负了他的真心。   后背抵上柔软的毯子,他没有推开对方,无动于衷地看着迟离衍蕴含怒气的狭长双眸,伴随着密集的吻落下。   眼睛真是漂亮啊。他没头没脑的闪过这个念头,衣物霎时脱落,皮肤不适应地泛起鸡皮疙瘩。   祁彻尽量启口接受对方的进攻,强势暴虐的舌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深沉而激烈的吻燃烧了他的清明。   不可抑制地喘息,自喉间发出好听的声音,暧昧的痕迹一一诞生在白皙的肌肤上,祁彻双眼迷蒙地望着眼前的人,隐隐瞧见对方吐出一个好字,腔调冰冷而沉怒。   后来的事他已记不清,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那温暖紧致的地方。   次日清晨,远边只一线光明升起。   迟离衍梳洗完毕,俯身吻了下仍在沉睡的人。   淡淡轻笑,……云彻,你可知,我没有那么无能?既然上钩了,你就别想脱离了。   臣子与皇帝的争斗最后以臣子胜利收场?皇帝终于妥协,愿意进行后宫大选,虽然在此之前皇帝迎接了一位女人入宫,即为治妃——赤琰族圣女潞赫。   与此同时,皇帝封了第一位男妃,祈妃。   似乎皇帝是个好捏的性子?   朝臣们纷纷有过此念头,然而看得明白的人也就那少数人而已。   ☆、越时戈番外   祁彻出殡这天,细雨蒙蒙,云沉晦暗。   若有若无的悲切哭泣散在迷蒙烟雨中,所过的风息冰冷刺骨。   越时戈着一身黑到无光的整齐衣装,任寒冷的雨水浸湿全身,直到再分不清脸上滴落的到底是无根之水还是……泪水。   水珠自消瘦的下巴坠落,粘连成一条细丝再断裂开。   周围审视不解的目光围绕着他,他只是平静地望着远处的黑白照。   照片里的人很年轻,笑得非常明朗,无与伦比地帅气。   越时戈唇线绷得很紧,唇色青白近乎于重病即将不久人世的绝症之人。   一会儿,再待一会儿就好。他想着,打湿的身体却在细微地颤抖,脸色苍白似雪,越发显得犹如将死之人。   一阵迈得极重的高跟鞋声迅速接近过来,伴随愤恨怨怒的气势压迫,来者是祁彻的母亲,妇人脸上尤带化不去的悲伤。   “你还来干什么!我儿子若不是救了你,他怎么会……”妇人已是强驽之弓,最后抑不住地哽咽,“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绝望狠毒的话散在寒风里,无端让人自心底升起一股冷意。   越时戈凝视着那黑白色的照片,长长的发凌乱地搭在额头上,半遮半掩了黯淡的双眸,隐隐地似乎瞧到了照片上的人翘起的嘴角压低了些。   鲜艳的血色映入眼里,血汪中软弱的身体破碎支展。   “……嗯。”死的是他,也许不会那么痛了。越时戈慢慢转身,蹒跚着步入更加深沉的雨色里。   雨色凄迷,大道上偶尔几辆小车奔驰而过,溅起污浊水花。   {……鉴定完毕……绑定中……}   宛如在大脑里响起的机械平淡的话语,越时戈却是没有丝毫反应,最后的理智压制着混乱的思绪。   “你是谁。”   {您好,主人,我是主角系统,很高兴为您服务,鉴于检测到主人有很大的执念之人,是否与他开启灵魂绑定模式?}   越时戈的话极淡:“他死了。”   {并不,主人的执念与你一样被系统绑定,不过性质不同,此人应在某个位面做任务。}   “……”眉头逐渐拢起,他问,“你是说祁彻没死,他只是在另外的世界做任务,那么他对我亦是因为任务?”   {…无法回答,但有极大可能,像他们那样的人是不会不抱目的的接近一个人。}   “他们…?”   {是的,有很多人同样被系统绑定。}   越时戈抬手拂过潮湿的刘海,露出那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此刻却泛起浓郁黑雾的瞳,在这昏暗的雨色里宛如鬼魅一般。   他没有再问更多,既然了解到祁彻还活着,他便不会再犹豫了。   只是……   呵,任务吗?   “开启灵魂绑定模式。”   {…启动中…检测完毕…成功…主人灵魂绑定已完成,这里有一个条件需要主人达成。}   “说。”   {主人必须在三次转世中寻找到您所执念之人,并且同样深爱上他,未来才可带着记忆与那人一起穿梭世界。}   “这三次转世,我都不会有此生记忆?”   {是的。}   “我明白了。”越时戈顿了顿,说,“如果我没有找到他,是否绑定失败?”   {是的。}   “…若是达成条件,我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他既然绑定了系统应该有特殊能力吧?”   {主人不必担心,您可是主角,他不能对您如何,相反…为所欲为是没问题的。}   似乎是了解到他因为祁彻会根据任务与其他人极为亲密便止不住暴躁的心情,系统补充一句。   {我会接洽他的任务系统,以后的目标人物都会是你。}   越时戈眉峰一动:“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   ☆、后宫   离封妃事宜已过了几日,迟离衍下朝后留下了蔺濂期谈话。   此时皇帝的表情微微僵硬,眼底翻滚着晦暗的灰。   “皇上,人虽追到手,若想得其心,切不可再强逼。”蔺濂期垂下眉眼低顺说道。   “朕知道,不过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臣对感情之事知之甚少,更惶说男子相恋……”蔺濂期偷眼瞧了皇帝一眼,准备好措辞,“待臣琢磨琢磨。”   不过他此时心里淌着泪,臣是谋臣,不是情感高手啊!   皇帝却不放过他:“何时?”   “……三,两日后。”   闻言,迟离衍似是没有察觉到爱卿的为难,皱起眉:“慢了,就明日吧。”   “……臣遵旨。”蔺濂期咬了咬牙。   迟离衍这才觉得满意,放下手中茶杯,脸上表情轻松了些,话锋一转:“那几个人有何反应?”   “独两块石头毫无破绽。”   所说的两块石头,两人皆心照不宣。   迟离衍倒无多大反应,只从口中吐出平淡的几字:“老狐狸。”   若不是天性懦弱,年轻气盛的皇帝一般都是不能忍下这口气的,所以不得不感叹其谨小慎微。   甚至是唯知道他是由先皇一手提拔登基,不了解他所拥有多少的势力,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未来得及长满羽毛便被匆忙送上路,造成他面对如此君臣夺.权局面只好以退为进,徐徐图之,不能好好施展拳脚。   皇帝当到他这份上,也是够憋屈的了。   这边在商量夺.权谋略,而皇宫的另一处却是忙碌得很。   祁彻又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发展到入宫为妃的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不仅成了皇帝所谓的妃子,更是还要操心皇帝的后宫选妃。   他默默瞟了一眼一直埋头认真做事的治妃,再次被小小地惊艳了一把,定了定神,敷衍着回答对方丢给他的问题。   你到底是抱着何种心情为自己男人塞女人的?祁彻伸手压了压略显不耐的眉角。   目光流连过治妃嘴边恰到好处的端庄笑意,他的指尖滑到眉间一按,这个女人的野心……   好像添加了一个棘手的危险人物。   “那么我们就这样办吧,祈弟认为呢?”潞赫询问着他的意见。   “嗯,挺好的,等会儿我们就告知皇上吧。”   “甚好,姐姐也是如此想的。”   看着治妃妍丽娇媚的容貌,由于此时带上笑而显得艳丽非常,祁彻缓缓扯出一抹笑,你要玩,我便陪你玩。   今晚,皇帝终于入了后宫,被宠幸者自然是祈妃。   “别动手动脚!”祁彻拍掉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瞪着某人,“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不应该在谋划君权么?   迟离衍脸上多了些委屈,用着祁彻一般不会拒绝的音调:“想你了。”   效果当然是有的,果然瞧见对方软下了态度。   “行了,别耍赖,今日不就刚见过?”   “可是前几天都没有见过你。”   “……”祁彻想叹气,某人每晚都偷溜过来,不要认为他不知道!   “今夜,可以和你一起睡么?”迟离衍小心翼翼地提议,可是手上动作却透出毋庸置疑的味道,尺度控制得刚刚好,倒不使祁彻反感,反而有一种小孩想黏着自己撒娇的意味。   总的来说,感觉不坏。   如果真的是如此,就好了。祁彻轻叹,那日之后,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   ☆、突击任务   选秀如期而至,祁彻倒没参与,因为那时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完成。   记得周顺皇将会遭受一次刺杀,他必须待在对方身边才可安心,所以错过选秀之事。   于是那位闻姝素仍入了后宫。   然而周顺皇已不同于原世界轨迹那般无能,她却是构不成威胁了。   最近前朝变动巨大,迟离衍动作不断,忙得很,而他倒是无所事事了。   至于对方为何敢如此动手,不得不说先帝留与迟离衍的势力了,虽然不是很明白原世的周顺皇怎么没有得到这个隐藏势力,但如今对方因为有了它顺手了许多。   而他之前所认为的不稳定因素——潞赫的野心——已然不攻自破,他已不用操心后宫女人弄死皇帝的事了,此刻他那主要任务进展大半,只剩可完成任务了,盛世就不考虑了,而另外一个,那么他便……不是让迟离衍感到幸福吗?他…答应就是了。   {检测到突击任务,是否接受?}   祁彻被系统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说话内容他仍是听见了。   突击任务即他在任务期间若有极大空闲时间,系统会在不影响现时任务时,为他搜索限时任务,如果完成可以有几率提高自身评价。   评价的提高将会带来不少好处,尤其对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   {接受。}祁彻完全没有考虑便答应了。   如果换做以前的他,应该是会拒绝的吧。祁彻轻轻笑了笑,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   {即将进入倒计时,5,4,3,2,1,成功!}   正处于夏日烈日炎炎之时,虽然是傍晚,可热烈的气息丝毫没有消退,一间泛黄脏旧的卧室里艰难运转着一台破旧风扇,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显然一台烂风扇是不能解决炙热的温度,紧贴热辣的风的人已是汗流浃背,白色背心完全被浸湿,但本人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弯着腰,目光直挺挺地放在充满可以打马赛克的电脑屏幕上。   猥琐地嘿嘿笑声时不时荡漾在不算干净的小屋中。   “妈的,身材真正!”满脸汗水的男人眼神泛起迷蒙,原本拿着鼠标的手慢慢往下移,在下方耸动着,“臭.婊.子,哈……”   一股凉意忽然游走在狭小的小屋中,在这样的时候只让人觉得一阵舒爽。   男人低吼一声,眼神更加迷蒙,仿佛空间都停止了,不过随后男人抽出手拿过一旁的纸巾准备擦拭手上白浊时,突然意识到此时咋这么凉快呢?   耳边的破旧风扇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添了几分生气,可是太.安静了,这唯一的声响渐渐渲染起一种诡异。   “妈的,咋这么冷?!”男人搓了搓光裸的膀子,像是为了驱赶心头陡然升起的寒意,十分凶狠地关掉了运转的破风扇。   手指恰恰离开开关之时,眼角余光突然撇到一抹苍白。   动作一下顿住,就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他的脑袋一点点转动过去,但是只见到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夜色,夹杂几处残喘灯光。   “老子真是智障……”他嘟囔着转回头,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与他相隔毫厘,那僵硬的脸颊上一抹血色缓缓扯开,直至到达耳垂下处。   “啊——!!!”   老旧风扇仍在坚强转动着,发出似乎是坏掉的扇叶声。   ☆、第三世   “现在放弃任务还来得及吗?”祁彻木愣着双眼,说着天真的话。   系统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展现了任务。   【捉迷藏游戏:请找到开启鬼关的人】   该死,为什么会是灵异位面!他隐隐抓狂,他所寄托的身体活的时间不长,也掌握不了多少信息,等于说是完全睁眼瞎。   不过倒是了解到这座城市即将沦陷为鬼城。   在他纠结之时,路上行人越见稀少。   灰黄的路灯定时亮起,马路上的灰尘也似沉淀下来一般。   那是…!祁彻晃眼的时刻,望见不远处的居民楼窗口好像多出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一点点钻出来,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由于算远的距离,陌生人的面孔对他来说是模糊不清的,可是……   祁彻慌乱地收回眼,背上倏起的冷汗在晚风里寒得刺骨,他看见我了!   哀叹自己的倒霉,他不敢坐以待毙,开始疯狂地迈开步子跑开。   千万不要缠上来啊!抱着这样的侥幸念头,他与一黑衣男子擦肩而过。   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但被鬼魂缠上的恐惧压过,祁彻没有回头,错过了黑衣男子突然望向他的目光。   那目光深邃幽怆,似乎所有的悲都凝聚在了一起。   跑了不知多久,祁彻喘着粗气,双手撑膝,半抬头看着眼前的楼房。   这是他所寄居身体的住处。   背上的寒意随着他的迅速逃离消失了,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这是暂时的,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他活到可以完成任务的方法。   虚软的腿踩上楼梯口,祁彻陡然僵住了身子,划破夜空的尖叫重重地击在他心上,那声音又突然被卡住,一阵巨大声响在他所在的楼间响起。   灼目的艳色顺着楼梯铺染下来,甚至有几滴溅起的血珠打在他脸颊上。   “啪、啪、啪”有着节奏地响起。   一台老旧风扇慢慢摔在他近前,他的目光不可抑制地锁定在上面,风扇好像笼罩着一层东西,让他定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连着的黑色物体。   ——人头,面带微笑的人头!   刺骨的寒意再次升起,他的嘴唇慢慢抿起,……他再次被缠上了!   祁彻不敢乱动,余光缓缓向周围扫去,一双赤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是怎样的脚呢?就像被白.粉敷过一样,惨白得不正常的脚。   浊昏的灯光渐渐闪暗不明,眼前艳丽的血色蜿蜒流淌过他的脚边,不知不觉间一滴汗珠滑过他的鬓角。   他并不很怕鬼怪,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去,而是那可能接下来的折磨会让他回忆起不好的过去,即使屏蔽了痛觉也不能忽视的恐惧已经深刻进他的灵魂里。   那个人,即使倾尽所有,他也绝不会放过……   祁彻眉峰微蹙,惨白的色彩忽然向他疾行而来,散发的腐臭气息已经萦绕在鼻间。   灰败腐坏的脸庞恰恰离他只余拳头的距离,便再无前进之意。   “嗬,嗬——”女鬼似乎是非常痛苦一样,全身都扭曲着。   祁彻握住自己的右手腕,血液自他修长的指尖不停地滴落在地。   他谨慎地向后退走,眼底却漾起不易察觉的焦急,不能再慢了,他必须尽快离开!   抛下了最后一丝犹豫,他迅速转身想跑到外界去,可是不管他如何奔跑都从未离开过原地。   他不再做无谓地挣扎,停住脚步,冰凉的风掠过他裸.露的后颈,使他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任务失败。他这样对自己宣布。   “哼—哼~哼……”不知名的曲调传在楼间,古怪中显出特殊的韵律来。   ——这并不好听。   鞋底踩在楼梯上的悠闲感从这慢悠悠地节奏中传递过来。   “一个,又一个,走了走了…”轻哼的语调换成了像是念着童年歌谣的调子。   ☆、白荏   墨黑里泛着幽蓝光芒的瞳映入他的眼里,他不禁呼吸一窒。   来者是一位长得非常英俊的男人,淡唇凉薄,此刻轻轻翘起,散发出属于男人的成熟魅力。   “还有一个。”男人墨蓝的眸定定放在祁彻身上,他缓缓说着,像是咏叹的腔调,“幸运的人啊——”   对方踩着特殊韵律的步子霎时变得急迫起来,祁彻一惊,回神之际,男人已经经过他身侧,而他背后的凉意也随之消散。   这个人……祁彻默默注视着对方的行动,人与鬼魂的对决,竟然是男人处于上风,这个人…是变态吧。   须臾,胜负已定。   男人唇边的笑意从未消失,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愉悦,那古怪的调子又继续冒了出来。   他很快注意到还未离开的人,深邃幽蓝的瞳微微一动,他说:“你该离开的。”   祁彻的右手仍然滴落着鲜血,一滴一滴打在地面上:“我知道,不过…谢谢。”   男人的目光已然放在那新鲜血液上,殷红的舌尖缓缓滑过内唇,只隐约可见其中的嫩色。   他优雅地迈着步子接近祁彻,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祁彻仿佛被定住一般不知所措,又像是被气势所迫而束手就擒。   对方拿过他的右手,上面蔓延着灰黑的斑点。   “你中尸毒了。”男人上挑的眼角泛起莹润的水色,“真是糟糕啊。”   话音刚落,男人竟是埋头吮上他的手指,他陡然一惊,下意识地甩手,却是未撼动男人的半分禁制。   手上的灰色逐渐褪去,直至恢复成正常的肤色。   男人吐出嘴里的污浊,恶臭难闻的气味一下散发出来。   “你……”祁彻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吗?可是对方好像并不需要。   “白荏。”男人挑起唇角,眼波流转,那一圈流光映出祁彻的身影,“你这是除鬼之术,但是你的力量不够,换成驱鬼的吧。”   “既然会异术,就不需要我再教你了。”男人也就是白荏笑意更加深切,“你的手法和一个人相似,认识的话,就替我向他说声……”   白荏最后吐出的话语,晦涩怪异,祁彻是听不懂的,但是发音却是记住了。   古怪的调子重新荡漾在楼道间,白荏步伐闲适,缓缓走在其中,最终消失在楼道里。   祁彻自然退出居民楼,然后苦逼地在街道上游荡。   那是他的家啊!…可是他不能回。   想去宾馆凑合一晚,但是没有身份证!   去哪儿呢?   搜寻着身体里的记忆。   有了!   ……   “师父……!”   祁彻被唤得一愣,他什么时候成师父了?   开门的人见到是他同样愣了,不过转瞬恢复平静。   “祁彻?你怎么来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说话的人带着一点抱怨的口气,顺便领着祁彻进屋。   “噢,是这样的。”祁彻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急速转动,缓缓说着,“我…钥匙忘带了,手机没电了,所以就只好,额,这样了。”   “建远,你不会忍心让我睡大街的,是吧?”祁彻笑着,尽量化解心里的尴尬。   林建远想说些什么,然而此时门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看综艺……所以就没什么时间写文一.一……想着好像有点久没更文了…就码了这几个字…(ToT)嘿嘿   ☆、疏桐   “疏……”自见到进来的人,祁彻便彻底傻了。   疏桐,季疏桐,他怎么会在这儿?!   询问系统却是无果,祁彻神色掩不住地添了分慌乱,只好垂下眉眼装作视而不见。   可是对方那黑色风衣在空中划出几道的凌厉冰冷的弧度,正好映入低垂的视线里,祁彻才恍然想起,他们之前似乎已经见过面了。   他没有认出对方,而对方亦然。   祁彻压下心中少见出现的失落,终于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他想:这样就好。   今夜的月色竟是格外柔和,风舞修竹,清音幽幽。   祁彻随意地盯着一处,面上无甚表情,在月色映衬下显得格外冷漠。   此时他是季疏桐的师兄,也是最后一刻。   系统颁发的任务,他是完成得不足够的,尽管已尽了最大努力,但他实在找不出错漏的地方。   让一位天生就应公正无情的人变得爱笑且左右逢源,这里面的难度不是一般大,能够让对方偶尔笑笑都是奇迹,怎么可能做到任务要求的地步。   虽然完成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左右逢源有了,笑也有了,可是……只对他一个人笑,有什么用!   “师兄,你身体还未痊愈,今晚夜凉,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季疏桐显然对不爱惜身体的师兄颇为不满,却又舍不得扫了他的兴。   “疏桐。”祁彻低声唤着熟悉到骨子里的名字,“疏桐,要记得休息,除鬼哪有你这么快的,师兄又不会跑,你急着赶回来做什么?”   又是一声轻微的叹息,融入渐寒的晚风中。   了解对方的固执,祁彻也不强求,于是接着说:“疏桐,既然你回来了,师兄正好有些想念你的手艺,可以为师兄做一道宵夜吗?”   “你该休息的。”季疏桐眉眼间的疏离随着更深的夜而越显得拒人以千里之外,虽是如此说,仍然乖乖转身去准备。   祁彻不经意地摩挲了下搭在肩上尤带着对方温度的外套,意味不明地目光放在季疏桐那介乎青涩与成熟间的背影上。   他想微笑,想一如既往那般无所谓,可是发现只能扯一下嘴角再做不了其它。   无声的话语随风而逝,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于空间里。   ——对不起,我失约了。   ——对不起,不能一直陪你走下去。   回忆就此中断,祁彻起身打量已然长大成人的季疏桐。   成长为男人的人身材修长,容貌果不其然的与他所想一样的妖孽,举手投足皆可入画,而那一成不变的疏离气质使他宛如高高在上的谪仙一般。   可到底是仙还是魔,尤未可知。   祁彻微微恍惚地望过对方深幽黑沉的瞳,里面似乎翻滚着浓郁的灰暗。   这是他脑海里一瞬间滑过的念头。   “这是我兄弟,祁彻。”林建远介绍着,而当说到季疏桐时却是卡了,小心地瞥了眼对方,“这我亲戚……”这下完全不知所措了,他还真不知道师父的名讳。   “季疏桐。”凉薄的唇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那目光如剑一般刺向他,“祁…彻?”   “你好。”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慌了神,竭力压制想要逃跑的心,对方认不出自己的,别慌。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更一发一.一   ☆、暴露   今晚祁彻暂且在林建远的家里住下了,此刻他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身旁的人已经睡下发出细微的鼾声。   林建远的家是两室一厅,他们自然不可能与季疏桐挤着睡,于是只好两人组一队了。   之前季疏桐意味深长念着他名字的场面仍然滞留在他脑海里。   他的名字实在太危险了。祁彻第一次觉得不怎么变的名字是一个麻烦,本来不想引起对方注意其实很简单,可是有了这样与季疏桐所谓师兄名字一样的存在,再加上他也确实是对方师兄,如果他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引起怀疑。   真是够了,所以你到底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祁彻不禁蹙眉,有些头疼,他有些猜测,当然这也并不难猜。   他现在所待的世界应该就是他以前来做季疏桐任务的世界,只不过过了几年罢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夜已很深,他仍无睡意,只好无聊地数绵羊期待能够催眠自己入睡。   可是微寒的气温渐渐冷得刺骨,祁彻觉得自己的眉梢似乎都结了一层冰霜,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结成了水雾。   他瞬间皱起了眉,有季疏桐在的地方,竟然还有不长眼的东西来动土,真是稀奇。   却是不知这鬼东西有几分本事敢来招惹。   等见到一只坑坑洼洼而腐烂的手慢慢接近他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太过自信了,此时不是想季疏桐的时候,对方也不一定会愿意管一个陌生人的闲事。   他推着身旁的人,想让林建远醒来,但眼瞧着越来越近的手,他低下头焦急地叫着林建远,然而他见到的并不是林建远的脸……   祁彻的心猛地纠了起来,吓得失了声,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的瞳孔里色彩涣散。   雪白的脸缓缓显出青黑色,飘散出腐败的气味。   祁彻再顾不得其它,几乎是以连滚带爬的姿态滚下床。   我他,他妈竟然和一只不是人的东西在一起了大半夜。   祁彻已经浑身恶寒,泛起的鸡皮疙瘩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恶心感。   隐隐的有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流流转过他裸/露的脖颈,使他打了一个寒颤。   他该怎么办?   一步一步退后,直到抵到墙,没有逃避的余地。   那恶心的东西已然映入眼里,并逐渐靠近,兴许是想欣赏一番他此时的恐惧,这能愉悦它们的心情,更有食欲,而食物的味道也会变得非常美味。   纤长的睫毛不安地急速扇动,他没有灵力,若想制住厉鬼,依他普通人的身份……   鲜艳红色再次出现在细白的指尖上,他回忆着记忆里的制鬼之法,然而他没有能力催化,只能强行施法,他可能会…没命,但总比死在厉鬼身上好。   行动到一半的缚鬼之术被一只陡然出现的素白的手握住。   然后他便被强制性的倒入身后人的怀里,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完全笼住他。   湿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   “找到了……”   深幽的紫色光芒萦绕住整个房间,强烈的亮意使他不能睁眼。   一抹凉意轻轻落在他的唇上,又像是错觉一般。   他不敢确定。   ☆、发现   “祁彻,你还好吧?”林建远带着关心的神情看着他,见他脸色苍白,显然惊吓过度,心里起了几分愧疚。   怨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及时察觉厉鬼到来,若不是有师父在,就差点失去最好的朋友。   祁彻到真不是因为惊吓而脸色难看,而是遭到施展到一半的异术反噬,所幸他力量很小,反噬并不强。   “没关系。”他回答,随即望向不远处的季疏桐,他在想对方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结果却瞧见对方对他微微一笑,不禁一怔,露出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尽管他确实见鬼了。   “……不过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建远一哽,顿了几秒,组织好语言才道:“我知道你肯定对之前所见很疑惑,但请你一定相信我说的……你可能已经有些想法了……”   接下来就是解释鬼怪和他们的身份,这些他都知道,听得不算认真。   “……你了解了吗?”林建远不确定地问。   “嗯,我明白了。”祁彻一直垂着眼,努力忽视另一边强烈到灼热的视线,使他连逃离的勇气都没有,其中可不只是灼热,里面还隐藏着一些让他恐惧的东西,若他敢走,那么绝对会发生特别恐怖的事,“其实在来你家之前,我已经遇到过……很幸运地被一位像你们这样的人救了。”   还留了一句话,应该就是留给季疏桐的了。祁彻视线朝对方移去,发现对方正向自己靠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不想腰间竟是一紧,接着被往前带去,彻底跌进季疏桐的怀里,他只能感受到耳边低沉悦耳的嗓音窜入耳膜。   对方说:“林建远,剩下的你来做。”说罢便带着他离开。   独留下一脸懵逼的林建远。   师父什么时候和祁彻那么熟了?   而被带走的祁彻也是非常懵逼的,更也是特别堂皇。   疏桐发现自己了?祁彻脑海里只剩下这句问号,浑身紧绷到忘记对方揽在自己身上的手。   “你要带我去哪儿?”他的嗓子因为紧张而干涩飘忽。   季疏桐垂眸望了他一会儿,笑了。   “认识白荏吗?”   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祁彻一愣,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因是听到熟悉的名字,于是点点头。   对方轻嗯一声,便不再言语。   什么情况!祁彻更莫名其妙了,到底是认出来了还是没有认出来?   对方的步子缓缓一顿,偏长的发遮掩了眉眼,精致的轮廓留下惊艳的余韵。   “就这样吧。”   祁彻:?   然而对方又不再说多余的话,轻笑一声,抬眸看他:“白荏说了什么?”   “……”祁彻,“我想想。”   “嗯。”   他还是把那句听不懂的话依照记忆讲了出来,至于正不正确从季疏桐一直未变的微笑表情,他不知道。   “嗯。”季疏桐终于移开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似乎是随意的放向一处,“你会留下来吗?”   “啊?”祁彻下意识地回答。   “你会留下来吗?”这次季疏桐眼里凝起一抹流光,深深地看过来,使他没有逃避的余地。   “额……是这句话的意思么?”   对方沉默片刻,唇角上翘几分,轻轻笑出声:“算是吧。”   那是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他却是一下纠起了心。   ☆、吸鬼   祁彻低头看了几眼缠绕在他身上的紫色丝线。   他问:“这是要做什么?”   季疏桐不答,手指迅速一收,连带着紫色丝线上的灰暗雾气。   灰暗雾气中有一团更加深沉的暗点,待他想看仔细时,素白的手指瞬间捏碎了这团雾气。   他又问:“刚刚是什么?”   静了几秒,对方才答道:“白荏留在你身上的。”   哦,怪不得一来就问我认不认识白荏,原来是因为这样。祁彻恍悟,嘴上却问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季疏桐眼中升起了几分冷漠,“你不需要知道。”   修长的身姿转身离去,黑色风衣被晚风带起了一角。   怎么就生气了?祁彻表示自己很懵。   一愣神的功夫,待他想要跟上季疏桐时却是出了一点问题。   他所在的地方是在一条年修已久的马路,路道面很干净。   而在他斜上方有一个路灯,此刻亮起昏暗的黄光。   那下面立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白色长裙在空中撩起一个引人遐想的弧度。   这应该是一位美丽的女人,虽然有许多女生背影好看,而正脸就不敢恭维了,可这位就周身的气质来说,那也不会差到哪去。   女人正在小声呜咽,在此时冰冷的夜里尤其显得凄婉。   祁彻没有轻举妄动,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乱来的好吧——除非色迷了心窍。   想想现在的温度,那就不应该是穿裙子的时候,更别说他才见鬼不久。   祁彻在心里哀叹,难道他成了吸鬼体质,到哪都能见鬼?真是日了鬼了!   尽管曾有过学习鬼魂异术的经历,但却是不足够的,至少他是分不清这个陡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什么鬼。   兴许是见祁彻没有反应,那白裙女人停止了哭泣。   “好冷啊。”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在夜间绽放的红玫瑰,风情瑰丽。   冷还穿裙子,是傻逼么。祁彻就是不搭理那个女人,并且目不斜视。   不要怂,不搭理,不要慌。他念叨着,迈出步子,打算试着能不能离开。   然而结果是……他不能离开。   又重新回到原地,因为什么也做不了,他只好默默听着那女人越来越变得凄厉的声音。   嗓子不疼吗?他还很悠闲地冒出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为什么要逃走?”   “你为什么要背叛?”   “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病,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祁彻简直忍不了了,由于被那尖利的声音搞得头昏脑涨,他有些愤怒地回了一句。   “不够爱你,咋地!”   女人就像被卡住的风箱,瞬间封了音。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打破了静寂。   “你说什么?”   “……”祁彻懊恼地锤头,不过想想若是再让这个女人喊下去,他非得被音波弄得七窍流血不可。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   女人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念叨这句话,与此同时她的头慢慢转了过来,身子未动。   “妈的。”祁彻捂住又疼起来的脑袋,“你闭嘴!”   话音才落,女人竟是真的闭嘴了,不过用着那怨毒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完了,这鬼有智商。他暗暗抱怨一声,该死的,他刚才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觉得季认出祁彻了吗?我觉得我写得已经很清楚了╮(╯▽╰)╭ 最后补充一句 季不是受。   ☆、何意   “你想我说什么?”回忆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见那女鬼有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女人的表情越发扭曲,发出的声音像是腐朽了的铃铛:“说你之前说的话。”   那肯定不能说了。祁彻吐槽一句,表情这么不好,说了不是提前找死么,可是不说……也是找死。   “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让我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兴许我的答案会是你想要知道的。”祁彻试着和她商量。   女鬼冷冷瞪视他一会儿,嫣红的唇慢慢向脸颊扯开,直至扯到耳下。   “两百年了,待在那个虚无的世界已经两百年,既然……还没有消失,自认为……”女鬼呢喃着,却是在祁彻猝不及防的时刻猛然向他靠近,“油嘴滑舌的人去死吧!”   这一刹那却是冷不丁地冒出一道不属于两人的声音。   “你太慢了。”   祁彻抬眼望去,是再次回头的季疏桐,此时对方眉头微蹙,疏离的眉眼染上几分不耐烦,只注视着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边来势汹汹的女鬼。   “……小心!”   季疏桐手一挥,带起幽幽的紫光:“滚。”   鲜艳的红铺染在白色的裙子上,女鬼的面目狰狞而腐败,察觉到季疏桐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味道,你是……”女鬼的头弧度极小地偏了偏。   她像在回忆,正准备说出来时,季疏桐却没有给她机会。   既知难逃一死,女鬼嗬嗬尖笑着,也不如何反抗,迸发出疯狂的笑声:“你……逆天而行……连鬼都做不了……”   “你……”她的身体已经被打散了一大半,说出的话也是若有若无,“湮没天地,再无轮回。”   白色身影随着话音彻底消散于天地,魂飞魄散。   望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季疏桐无声答道:“至少我找到了。”   祁彻对这一系列转眼发生的事有些回不过神,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疏桐激动了。   “跟上。”季疏桐说。   “不是……”祁彻动了动嘴,他有不少疑问,但是……可能得不到答案,微微丧气道,“我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呼啸过的冷。   本以为一天就如此过去了。祁彻偶尔闪过任务的内容,留下一片茫然,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很累的疲惫感。   他要一直这么活下去吗?……为了活着。   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下,由于不在状态,他差点撞上去。   “你突然停下干什么?”他抚了抚受到惊吓的心口,不禁带着埋怨的语气。   没有听到回答,他上前一步,就看到季疏桐那十分微妙的表情,说不出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了?”他小声问着,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之前的任务世界,迟离衍还是非常可爱可亲的!   已经不需要对方回答,一阵让他熟悉的特殊韵律传来。   记忆深处的惊艳重新冒了出来,然而再一次的见面,似乎比以往更加俊美。   是白荏。   他想着,为什么疏桐会像如临大敌一般?   “白宗主。”   祁彻讶异地望向季疏桐,最先沉不住气地居然是疏桐?!   “我们又见面了。”泛起幽蓝光晕的瞳漾起一层水雾,白荏的脸上是再恰到不过的笑容,“说来,是第三次?”   “第四次。”季疏桐。   “咦。”白荏目光一闪,“是三次没错啊。”   季疏桐面上逐渐笼上了一层冰,吐出的话语透出刺骨的凉意:“白宗主到底是何意?”   ☆、降级   “呵……”白荏从鼻间窜出一声轻笑,薄唇浅浅上挑着,惑人的双眸半阖,“用意,你可能知晓。”   悠长的语调透出无尽的意味深长。   话落,却是陷入一阵沉寂。   “证据呢?”打破静寂的仍是季疏桐,此次他面上的神情更加莫辨。   “试试,不就知道了。”   白荏答得漫不经心,可动作却并不随意。   一边的透明人——祁彻,嘴角抽了抽,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后就是打起来?他怎么像个智障一样啥都不知道,对这样真神发展简直无语。   他在这边几近崩溃,而他的系统那边却是另一番剑张跋扈的场面。   “任务系统131,你违背了规则!”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越时戈主角系统责问道,“约定好不出手,为何要破坏?”   “我做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做吧。”任务系统131即是祁彻的绑定系统,“还是说你有看见我做了不能做的事?”   “你提前让白荏知晓开启鬼门的幕后人,不就是想要和谐掉白荏对你主人的感情!”   “我没有任何理由出手。”任务系统131,“你想太多。”   “最随心所欲的系统,还有理由这个东西吗?”主角系统显然有些火了,他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不小心选了个和这样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任务系统131有关系的主人?!既然已成定局,他也不能再说后悔,残局他还是必须要收拾的。   “现在不就有了。”131刻意模拟出笑眯眯的声调,贱出了一定境界,尽管系统是没有气死这个选项,但让对方的内部生热应该是可以的。   “……”主角系统进行了一番疯狂的计算,慢慢镇定了想要销毁对方的想法,“什么时候开始看我不爽的?……如果是我的错,我道歉。”   任务系统131思考了有一阵,而主角系统也很有耐心地等待。   在131开口时,他提起了心。   “唔——没有。”   好吧,他还是和对方来一次对决吧,不搞死对方,他就妄为主角系统!   正待他摩拳擦掌想要发动技术对决时,131又蹦出了一句话。   “你的代号是不是主角系统27?”   他匀了匀气,散去些热能,他是真的不想再搭理对方,可是一贯的温和设定,还是让他回答道:“是的。”   “哦——”又是同一种的笑眯眯语调,还是拖长版。   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搭理这神经病,先把自己主人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一定不能让对方主人现在知道开启鬼门的人是谁,该怎么做呢?   另一边任务系统131见27不搭理自己也懒得上前搭话,由于外面打得激烈,所以乐滋滋地看着好戏,只等白荏说出开启鬼门的是季疏桐就万事俱备了。   出尔反尔是他真不喜欢被牵制,起初答应主角系统27的理由也是他实在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无趣,而且他相信自己不会输,结果……自家主人真的是太不争气了!更别说又是在他知道这个与他打赌的系统是主角系统27。   以前的账还没找他算呢,可恶的是居然忘记了自己,他一定会让对方好好记住自己的。   不属于人类范畴的打斗让一边现在只是一位普通人的祁彻心惊胆战,这一不小心沾染点流光散弹他不是会死得很惨?   话说他们到底是为何说了一两句话就要打起来?难道他们之前有仇么?可是这不是解释不通对方放过自己还让自己带话啊,不应该就看着我被鬼杀死吗?嗯,等等,好像还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因为自己弱,救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带话给季疏桐。   越想越心不顺。祁彻脸色有些晦暗,此刻想再多也无用,最主要是能不能阻止这场打斗。   尽管没有了异能力,但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眼力仍是在的。   季疏桐不是白荏的对手。   祁彻有点担心,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他就是下意识地选择维护自己熟悉的人,受伤的人不能是季疏桐。   战况愈演愈烈,他不禁急了起来,该如何阻止?   神秘的紫与优雅的蓝相互碰撞,最终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能量余波向四处震荡开来。   “你果然动用了禁术。”白荏魅惑的眼微微眯起,声线压得很低,自然流露出一股隽永古老的大家宗师之威,“以你的天赋何必如此焦躁?”   “你的实力还会再增强,你可知如此强行提高只是限制了你的实力,往后再无跟进!”   劝也劝了,打也打了,可见季疏桐仍无悔改之意,那兴起的一点怜才之心也随之荡然无存,只余下他所继承的维护世间秩序的坚定意志。   “开启鬼门,扰乱人间,秩序祸乱,天地黑暗。”白荏一字一句缓缓念出,每一字都透出绵长的力量,“你可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湮没天地,永无轮回。”季疏桐的唇角挑起一丝弧度,“我知道,无需再说。”   白荏凝视着他,自心底传出一声叹息,惋惜着这样的人才消逝。   “那么……”白荏抬起的指尖逐渐凝聚起一个小黑点,一瞬间仿佛天地的力量都同时参与了进来。   这并不是错觉,白荏算是这一世界天道的代言人,而此次处罚天道也确实是出手了的。   恐怖的力量使季疏桐瞳孔一缩,他知道自己再不是白荏对手,一抹涩然凝聚在嘴边,依恋的目光扫向远处的祁彻,他们还没有说几句话呢。   ——自己最想要告诉师兄的话还没有让对方知道。   观看战局的祁彻见此不禁一急,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一道冷静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想要救季疏桐吗?』   『是的!』祁彻顾不得辨别脑海里不同以往的系统声音,急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只要你与我签订一份条约,我便帮你。』   『好。』他没有犹豫。   『那么你同意签订?』   『是!』   『契约生效。』   与此同时,察觉不对的任务系统131。   『主人,你刚才答应了什么?!』   『那不是你吗?』   『……』   131总算自尝了一次苦果 ,他不再询问祁彻,转头向27责问。   结果便被一句礼尚往来给堵了回来 。   他也不能上报,不然最后的调查结果绝对是他遭殃。   而祁彻这里的空间仿若静止了一般,从外来位面的力量强势插丨入此间世界,空间以肉眼可见的涟漪起来。   时间回溯。   记忆消除。   一切都回到原点。   『警告,警告!宿主降级为F,积分负十万,即将抵达抹杀线。』   『惩罚开启,5,4,3,2,1』   祁彻:……   『任务系统131请接受上面检查。』131:27算你狠!   遥远的另一方。   越时戈缓缓回过精神,睁眼的那一片刻,问道:“27,怎么回事?”   “任务系统131破坏了规则,我给予了一点惩罚。”   这个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   “那么祁彻?”   “有一定影响,但无大碍,我会帮他处理好的,主人不用担心。”   “不要对我撒谎。”   “主人,请相信我对你的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  够不够粗长! 额,看见有小天使投雷了,感谢快乐每一天的地雷! 还有一瓶营养液?(就是灌溉那个)感谢! 营养液不知道怎么看名字啊(>_<)   ☆、离开   经历了一番折磨,其实并不能算是折磨,至少他是莫名过得十分顺利,到不像是遭到惩罚,而是去旅游。   不过最近系统安静不少,说话也不那么气人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还是感到挺高兴的,谁也不喜欢每天被别人各种冷嘲热讽不是。   不过倒霉的是他又要回到原点重新开始了。   祁彻望着眼前熟悉的古风建筑,是到跟迟离衍了结的时候了。   正是春间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   旖旎的红簇拥着天地,自然的清香萦绕在鼻间。   祁彻目光从绽放得温柔的桃花上移开,慢慢注视眼前明显成熟不少的人。   “云彻找我有何事吗?”迟离衍虽然问得稳重,但话语里的丝丝颤抖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祁彻垂下眼睑,不愿直视对方温柔而真诚的眼睛:“你的想法还未曾改变么?”   “云彻,你……?”有些惊喜有些不安,迟离衍拿不准祁彻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得迟疑,最终又像是认命般,“从未改变。”   “……嗯。”他轻声回应,睫毛微颤,他真的非常不喜欢这样欺骗他人真挚的感情,但是……那又能抵得过自己吗?   来不及注视对方过于欣喜的面容。   『任务达成,是否继续任务?』   【辅佐迟离衍达到盛世。】   祁彻没有犹豫:『放弃。』   『那么一月后离开,还是此刻?』   祁彻不禁望向近前的人,对方眼里似乎盛满三月桃花的昳丽,美得不能让人直视。   他在心里说:『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   『系统。』   『嗯?』   『有能让人失忆的东西么?』   『有,你想要?』131冷冷道,『你现在已是负分无法购买任何物品。』   祁彻倚在廊柱上,望着远处风景,一时静默。   他最终只是拢了袖,端正姿态。   像是叹息一般:是了……   『现在就让我离开吧,我不想见到他。』   近日皇上高兴得很,做甚都透出一些喜气,他们这些服侍的人也是好过不少。   就比如今日他一时慌张不小心撒出些茶水,往日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可此时却是被皇上轻轻笑过。   他一介卑贱奴才,应是没有近如皇上这般高贵的人身服侍的机会,可近来一时差了些人手就让他这个会倒茶也懂些茶的顶上了。   好容易完成了伺候的任务,他也是松了口气,期望着皇上能一直这么好心情。   他虽然不了解政事有多少,但眼瞧着皇上处理的迅速仍剩下不少来看,应是很不轻松的,不过倒是知道皇上一定会在用晚膳前到祁妃处。   这祁妃可真受宠啊。他不得不暗自感叹一声,祁妃可一定不能得罪。   他以为又是一天美好过去。   临近黄昏时刻,猛然忙碌起来的皇宫打破了平静。   听说是在找人,听说是有刺客,听说是……   他一个小奴才瑟瑟发抖地安静呆在一处,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手脚已然冰凉,连动弹一下都格外痛苦。   只是这些的话,他当然不至于此,仅因他好像看见了可以掉脑袋的东西。   那般风华的男子,竟然……消散于世间,生生地消失,连认为是幻觉的可能都没有,他瞧得一清二楚,惋惜中掺杂惊恐的心情来不及升起,他便被赶来的侍卫控制带走。   他见到了皇上,又好像没有见到。   那不是皇上,那怎么可能是皇上,那位从容不迫的皇上在哪儿?   从方寸大失到心如死灰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听着耳边皇帝嘶哑地杀,只是木愣愣地立着,竟是无一丝恐惧。   现在的皇帝才是真的死了吧。   他居然大逆不道的兴起一丝同情,这是不该有的,也是可笑的,世间最尊贵的人不需要他这样卑微的人的同情,他没有资格。   到了此刻他才明白。   原来那个隐匿天地的男子是祁妃。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该作死的把灵异这篇完结〒_〒大纲全打乱了,搞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写个完全没有用莫名其妙的位面(?_?)   ☆、呵   恍惚中苏醒,沉浸于死亡恐惧还未回过神来,视线逐渐清明,陌生的场景映入眼帘。   林郅中猛然一惊,他不是死了吗?!   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干净整洁,不似男生的房间。   不似男生?!   手下意识地摸向下方,微微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仍在。   神经质地折腾半会儿,他终于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冰冷的水珠滑过脸庞,流连过冷峻的弧度滴落。   纯粹漆黑的瞳孔如沼泽泥潭般深邃暗沉,镜子里的容颜精致完美。   ——是与前世的他完全不同的人。   此生,他帅气、多金、成熟,是不同于死肥宅模样的华贵男神!   如此,今世他便是秦盛淮。   与此同时,另一边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眼。   【任务:阻止秦盛淮爱上“自己”,注:不可妨碍其交往】   【可完成任务:帮助秦盛淮完成欲做的事】   『系统,确定是D级做的任务?』   『确定。』   『可完成任务范围毫无限制,完成的标准在哪儿?』   『需主人自行摸索。』   祁彻冷冷一笑,不就是拐着弯骂我智商不够么,能自行摸索出来,就不是系统了!   『任务中的妨碍范围?』   『指不破坏两人未来历程。』   『与任务不是两相矛盾了?』   『……主人,请您自行摸索。』   初凛高中。   “喂喂,你们知道不,我们班新来两个转校生。”   “是吗?男的女的?”   “好像是两个男的……”   恰时一位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好了好了,同学们安静。”中年女人拍拍手,吸引学生们的注意,“我们班来了两位新同学,欢迎他们。”   下面鼓掌,祁彻和秦盛淮同时上到讲台上。   女生的惊呼高低起伏,伴随着男生小小的呿声。   班里气氛十分热烈,唯独角落一角仿佛被遗忘一般。   那里坐着一位肥肥的胖子,满脸怯弱畏缩地缩在一角,有多么碍眼就有多么碍眼。   两人的视线都分了一大半在那个胖子身上。   秦盛淮目光犀利如刀,刮向那人,那是前世过去的他?可真窝囊。   祁彻眉眼柔和,温雅的笑容下,是漠然的寒冰,眼底深处藏着锋锐的审视。   两人介绍完毕,几乎步调一致迈步靠近那个胖子,但在一刻,以频率相差无几的速度转身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祁彻对秦盛淮善意一笑,一缕危机感却是从心底悄然升起。   他们两人很像,又似乎差了些什么。   那一点差别宛若鸿沟彻底隔离两人,造就了两种天差地别的人。   秦盛淮弯眼笑了,有意思。   『说这是D级任务,我是不会信的,系统你老实告诉我竞技赛是不是要到了?』   『……恭喜,是的。』   祁彻眼皮一跳,他真不明白自己哪得罪系统了,怎么总喜欢拐着弯骂他。   恭喜他智商终于有长进么?   『那么会有多少人参加?』   『算上主人一共六个人。』   『此次竞技赛的任务难度能确定吗?』   『暂时无法确定,请主人专心完成此次任务。』   祁彻眸色微沉,千万别让他遇见那个人!   这次却是处在末世,尽管他已降成F级,但不会拥有像新手那样的优待,所以他要遭遇的是本来他能应付而现在不能应付的危险,可不能再搞砸了。   发神期间已到下课时间,敷衍地应付完同学的问题后,他便踱着步子走出教室。   离末世到来还有三个小时,他还是先暂时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待着吧。   天台肯定是不行,虽然视野开阔,但会被丧尸困住,于是他走到了最底楼,教学楼有六层楼,六楼和一楼都没有人,倒是方便了他。   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期间接了一通电话,是来自身体原主的父母。   一般系统都会尽量为他安排到一个亲缘淡薄的人的身上,减少不必要的牵扯,使之最后离开能够彻底抹消存在的痕迹。   当然也只能是尽量了,不行也没办法。   祁彻敷衍了几句,想了想把手机卡取了,免得再被烦扰。   拉过空教室里的椅子,随便抹了几下,便坐下了,反正他没什么洁癖。   而时间在他玩着手机里的游戏中度过。   不期然间,从门外传来细碎的谈话声,直到其中一道让他印象深刻的声音响起,他才放下手机打算去看看情况。   见教室门上中间有一长条玻璃窗口,刚刚想上前一望,便见他们向他这里过来了。   下意识地躲了起来,门也瞬时打开再关上。   “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了?”说话的人,是一位气质绝佳的男人,此刻男人拽着另一位男生正步步紧逼,“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放手。”是祁彻熟悉的嗓音,他思索一番,猜测大概是秦盛淮。   男人压着嗓音低低一笑,说不清的撩人,透着节制的性感:“我们连床都上了,你这又不能接受我的触碰了?”   接下来的对话更加微小,祁彻不敢乱动,模模糊糊地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他也不想听,别人家的隐私他没兴趣,尽管是关于他的任务对象,只要不妨碍他完成任务即可。   “唔……”闷哼的声音散在空荡的教室里,眼看着两人似乎要动手了,悦耳的铃声及时地响了起来。   男人微微一愣,垂眼瞥了下被他制狎的人,见对方气得脸颊升起了红而显得更加诱人,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他凑近秦盛淮耳边,嘴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对方的肌肤。   “暂时就放过你,撒谎可不好……我会生气的。”   男人松开了他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一直响动的手机接听。   “舅舅,你在哪儿?我到了。”   “等着。”男人唇边凝起了一抹笑意,却隐约地显出几分冷。   “盛淮,你今年好像是17岁吧,和我侄子一样的年纪,他在高二13班,你呢?”男人又摇身一变,转变成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他柔和说着,但也不指望秦盛淮回答的样子。   他再次打开了教室门,秦盛淮当然没有回应,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祁彻抱怨着你咋还不走呢?我脚都要麻了。   “祁彻,你还要躲多久?”秦盛淮的目光射向他所在的位置,漆黑的瞳孔里潜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蹲这么久,还起得来嘛?”   祁彻:……   他撑着桌子缓缓起身,也不想去计较对方的故意,反正是他理亏在先,那份心虚也随着对方如此的对待同时消失。   两人相对无言,祁彻视线扫过对方嘴角的微红,再看有些凌乱的领口,挑了挑眉:“虽然很抱歉,但是还是稍微整理下?”说话的同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领口,示意。   秦盛淮脸上瞬间闪过沉怒,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衣物,眉头一直紧皱着,像是非常厌恶那个男人触碰的地方。   “你不是gay?”祁彻想到之前听到的对话,而看对方现在的模样,疑惑道。   秦盛淮抬眼看过来,眼里浮现出一层薄冰,让他不禁一寒。   他干笑两声,亡羊补牢:“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介意。”   然而对方也不知领没领情,仅是勾唇笑了笑。   就在这样尴尬的时候,门却是猛地被推开。   不等他转头看去,便被秦盛淮一下拽了过去,与对方撞了个满怀,他的手搭在对方的腰两侧,对方的头枕在他的肩窝处。   “祁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迫的……是那个人强迫我的,我是喜欢你的……”   这哀怨悲伤无奈的语气,简直就像真的在挽回因为误会要离他而去的恋人。   祁彻蒙了,而在听见一声藏着阴郁的轻笑时回神。   他这是被拿来当炮灰了?!   “啊,你们……你们是同性恋!”   祁彻也不推开紧抱住自己的秦盛淮,转头看向开口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他认识的那位躲在角落就差发霉的怯弱胖子。   这位胖子脸上的肉挤在了一起,眼睛猥琐地眯起,嘴巴扁着,显出十分的不屑与鄙夷。   祁彻轻啧一声:这胖子……   ☆、女神徐娇   秦盛淮放开了对祁彻的禁锢,眯眼盯向胖子:“林郅中?”话里不自觉地带上火气,也不知是对谁生气,末世里为了活下去抛弃所有,而就是想出卖肉体也卖不出去,你这废物有什么资格鄙夷?   “你舅舅也是同性恋呢。”   “啊!?”林郅中讶异地望向自己敬爱着的舅舅,一时说不出话,脸上的鄙夷一刹那换成了诚惶诚恐。   “盛淮。”男人轻轻吐出这两字,百转千回。   祁彻鸡皮疙瘩瞬间冒起,这宠溺的语气他真的受不了。   “虽然我有许多想知道的,但是……”男人瞥了眼祁彻,“现在不容许我们在此逗留。”   外面恰时传来一声哭叫,伴随着骨碎肉嚼的声音,一阵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方才听见了吧……不久前突然一些人发狂到处咬人,外面已经一片混乱,大家都在……”男人冷静道,“逃命。”   许是勾起了林郅中的记忆,他的脸色一下煞白,肥厚的嘴唇哆嗦着,带着哭腔:“还,还,他们还吃人!”   没出息的样子展现了彻底,甚至两腿打颤,只能倚着他的舅舅才不会跌坐在地。   而这舅舅也不像个舅舅样,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出手扶着,只是冷漠地扫过胖子一眼,到底是没有推开。   “废物。”秦盛淮盯着林郅中道。   林郅中反驳,想要维护自己所谓的自尊心,而且还是在有舅舅的情况下:“我……我不是废物!”   秦盛淮上下扫视他一遍,不屑一笑,此时到是知道反驳了,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反抗一下?   “软蛋。”   “你!”林郅中的小眼睛瞬地红了,一副他再说一遍就要上来拼命。   “好了。”男人插话道,但并没有斥责秦盛淮的意思,只是说,“现在外面动静小了许多,我们还是先离开?”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秦盛淮也冷静了许多,他了解自己的脾气,若继续刺激原来的自己,“他”一定会搞出一些事来,更别说那时自己一直把舅舅当着天神一样崇拜着,绝对不愿让舅舅轻视。   这间教室两壁都有一扇开阔的玻璃窗,他们没有选择走教室门,而是选择翻窗。   祁彻不是跟他们一路的,但念着任务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对几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视而不见。   路上确实有不少被发狂的人抓住而被吞噬的人,凄厉地求救声让人胆寒,谁都鼓不起勇气去搭救,因为那些伸出援手的人最后都没逃过被吃掉的命运。   祁彻余光一瞟,正好撞见死胖子要尿裤子的怂样,眉头一锁,实在看不过对方那随时要摊地上的死样,想着要不要去搭一把手,而这一犹豫间,秦盛淮已经伸手拽住了胖子。   再瞧胖子一脸受宠若惊,刚想笑笑,可下一刻对方的脸变得难看,使劲甩开了秦盛淮的手,哼了一声:“多管闲事!”   妈的,死胖子。祁彻看胖子满脸高傲自大的样子就想揍他一脸血,真是不知好歹呀。   旁人都觉得胖子作死,秦盛淮的脸色更不用说。   秦盛淮低骂一句:“傻叉。”真他妈当自己是朵花了。   另一旁围观全场的男人,嘴边掠过一丝笑意,诡谲阴狠。   男人加快了几步,上前拉住了胖子,安慰道:“不要害怕,有舅舅在。”   胖子果然一副感恩戴德,从小眼睛里挤出几滴马尿。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秦盛淮,脸色简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蠢货。”   压抑着的怒火聚在这两个字眼里,让男人微微一惊,他侧头看了眼秦盛淮,眉目间添了分困惑。   祁彻叹了口气,靠近盛怒的人,抬手拍了下对方的肩,提醒:“看着点路。”   前方正有几只闻着他们气味过来的怪物,若他再不避开,那就直接撞怪物堆里去了。   秦盛淮表情此刻格外“好看”,总算尝试了一次前世自己的熊性格,活该没朋友!   不过,这人……秦盛淮眼里闪过隐晦的光,他瞥了眼祁彻,这人前世并没有出现,难道是蝴蝶效应?   见秦盛淮恢复了冷淡,尽管对方仍对他不算好脸色,祁彻也并不介意。   由于此次提高了任务难度,他只了解到一半的情况,秦盛淮前世和重生后的两个月。   而依他所掌握的信息,秦盛淮和林郅中的感情发展虽然于他来说太过莫名其妙,只能猜测着想到几个林郅中刷秦盛淮好感的地方,而又因为有任务限制,那么想要参与进去,就必须和秦盛淮或是林郅中处好关系。   而看还没锻炼过的林郅中的样子,他不愿去找罪受。   懦弱却莫名自尊,欺软怕硬又自以为是。祁彻心底嗤笑,他真的非常好奇秦盛淮为何会看上林郅中,仅是因为林郅中是前世的自己?   路上小心一些倒还好,他们几人都是男人,即使遇到丧尸也能尽快逃脱,尽管是由于他们表现得太过冷静,任何动作都没有浪费过多的精力。   林郅中当然是拖油瓶,但足够识相,不声不响地乖乖跟在他舅舅身边。   一声凄厉地尖叫响开。   祁彻瞧见不远处一位着一身白色长裙的漂亮女生,脸上梨花带雨,远远哀切地望着他们几人,即使声音提得高但仍然悦耳,她哀求着他们救她。   祁彻目光中的流光糅杂了些异色。   徐娇,林郅中的女神,在秦盛淮还是林郅中时付出一切的求而不得。   秦盛淮的表现还算正常,可一直注意他的祁彻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在看见徐娇时片刻的僵硬。   即使已经了解了徐娇这个女人的真面目,看现在重生回来的秦盛淮似乎仍旧情难忘,那么还未识清的林郅中更是深深迷恋着。   不得不说是林郅中自找的,祁彻在以林郅中未重生前的视角来了解情况时,死胖子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自我欺骗,骗到最后连自己都认为是真理。   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拿着死胖子当备胎,准确的说是冤大头。   而死胖子一头扑进去不愿意爬出来,蒙蔽双眼,催眠自己是温柔乡,结果呢?   被出卖得彻底,险些成为他人餐桌上的一道荤菜。   不过就以死胖子那鸡肋的能力应是活不到多久。   但是只要能够活下去,谁又想死呢?   祁彻眼波转向那牵着死胖子,气质风华的男人,男人的眼睛是属于多情的桃花眼,然而他的眼尾却是微微上挑着,好似时刻都染着笑意。   ……最后却是死在了最敬爱着的舅舅手中。   死不瞑目。   戚方许,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祁彻眉头一点点锁起,即使察觉到怪异之处,但是他旁观全程竟然都没有看出对方何处不妥。   ……兴许,林郅中那时的视野局限了他的判断?   百种思绪也就眨眼之间,死胖子见到自己女神有危险怎会无动于衷。   死胖子正哀求着他的舅舅,想要去救徐娇。   祁彻停下了步子,双手环胸,凝视着林郅中和戚方许,眸中的色彩逐渐变暗,直至深不见底。   出了点问题,徐娇应当是不该出现的,但她出现了。   他心里响起了警报,若是如此,他所掌握的预知将无任何用处。   未等他理出头绪,充满讥诮的声线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想死能别拖着别人一起死吗?”秦盛淮轻蔑地注视着不知所谓的林郅中,讽刺地笑了,“还是说,那个女人比你的亲人还重要?”   他说到亲人二字时,字咬得极重,恨不得啖其血肉一样的沉。   林郅中果然动摇了,完全不知所措又透出些绝望,再耽误下去,徐娇就真的会死,死在他眼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决定不过一瞬,他不再乞求舅舅的帮助,拖着肥胖的身子猛地冲向徐娇处。   “就知道!”秦盛淮动起来时与林郅中的动相差无几,几乎步调一致,但谁知道一个胖子却突然爆发出恐怖的速度,秦盛淮竟是没追得上。   祁彻在瞧见秦盛淮的动作时同样跟上了,虽然迟了一步,但仍是赶上了。   接近那一刹那,他听见秦盛淮低低喝骂了一句:“蠢货!”   尽管嘴上骂着,但秦盛淮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去送死。   他目光微动,联想到刚才林郅中的表现,很可能……   祁彻停在了站住的人身旁,他同样想到。   ……很可能,异能显现,速度型异能者,最低级进化类型者之一。   忽然,一阵风拂过他们的耳畔。   黑色影子掠过眼前,祁彻瞳孔一缩,是戚方许。   前方林郅中拉过了徐娇,肥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踢向了丧尸,接着又是一腿,丧尸被踢得直往后退。   要知道胖子只是速度提高了,而力量却没有,更别说战斗技巧了。   不出片刻,林郅中那本质还是肥胖的肉体便吃不消了。   “一边待着。”赶上来的戚方许道,上挑的眼尾带起几分冷冽,冰冷地看过林郅中,随后目光便落在他护在身后的女生上。   女生未及消退的庆幸一下僵在了脸上,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眼里盈满了恐惧,她的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危险,但是她根本没有逃跑的勇气,因为那目光就如蛆虫附骨,恶心阴冷,无处可逃。   林郅中的表现比之女生更加不堪,浑身都在颤抖,那一身肥肉就如筛糠一样。   “舅舅,对不起……”最后一字低若到无,林郅中软下身子,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庭皇的地雷!O(∩_∩)O 深夜更一发 粗长吧!   ☆、所谓一见钟情   祁彻坐在车的前座上,从前视镜里可以看见徐娇正在温柔擦拭林郅中额上的汗,美目里含丨着轻愁,格外动人。   啧,若是胖子还醒着,一定会陷入妄想中。他目光一转,瞥见秦盛淮眼里不可忽视的复杂,微挑眉,这是要记吃不记打?   车子忽然急转,祁彻下意识地撑住前方,胸口被安全带勒得生疼,略显不满地望了一眼开车的人。   两人的目光巧合地撞在了一起,祁彻捕捉到戚方许眼里来不及收起的恼怒。   吃醋他妈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吧?!祁彻简直无法理解。   对方就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扯出一抹不明笑意。   ——那又怎样?   祁彻的眼皮不可抑制地跳了跳,疯子。   接下来一路平静。   他们来到了戚方许的家。   “有想喝的吗?”戚方许,“不过只有白水。”   祁彻:那你还问个屁。   戚方许低低笑了,视线绕着他打了个转:“要喝吗?”   祁彻急忙摇了头,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在水里加点料,毕竟他的身份还是所谓的情敌?   “不用。”秦盛淮拒绝。   戚方许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下来。   徐娇瞳孔晃动,很是紧张无措,想要缓和一下怪异的气氛:“谢谢,我……”   “闭嘴,没问你。”戚方许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垃圾一样的嫌恶,使徐娇眼里刹那蓄满了泪水,娇躯弧度极小地打着颤。   这副惹人怜惜的楚楚可怜姿态,应是早得到他人的温柔安慰了,可那只是对那些普通男人来说。   在座的都不是会轻易心软的人,怜香惜玉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所以徐娇只能失望了,见无人搭理她,她也算明白了自己的位置,默默降低存在感。   “我饿了,你这里有吃的吗?”场面实在沉默,祁彻有些受不了地首先出声,难不成要一直看着戚方许和秦盛淮深情相视么!   戚方许轻呵一声:“没有。”   “彻,你饿了?”秦盛淮关心地看他,想了想,“我之前看见附近有便利店,我们去那找找。”   然后,祁彻默默注视戚方许望过来怒目。   戚方许:“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秦盛淮紧紧地搂住了祁彻的腰,“彻,你要跟我一起吗?”   眼见着戚方许山雨欲来的表情,他面上十分严肃:“秦盛淮,我和你没有关系,今天我们是初次相识,我真的非常不习惯与陌生人亲密接触……所以请放开。”   “你,不要再瞪我了。”祁彻视线落在戚方许身上,“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况,但请不要波及无辜。”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被拆台的秦盛淮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微微笑了,摆出陷入美好回忆的神情,“可能你不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呢。”   祁彻:……说得跟真的一样!   好吧,戚方许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只觉得如坐针毡,想要开口反驳,但发现秦盛淮望着他的目光盈着不怀好意。   他沉默了。   总觉得,如果他再说下去,后果会很严重。   自暴自弃地想,这样也好,免得秦盛淮把注意力放在林郅中身上。   场面再度陷入诡异的尴尬中。   一道弱弱的女声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那,那个,郅中醒了。”   祁彻循声望去,是徐娇,对方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去照顾死胖子了。   徐娇垂首,芊手不安地卷着衣角:“有吃的吗?郅中说他很饿。”   黑着脸的戚方许恢复了正常面目,起身去了厨房。   不是说没吃的吗?祁彻腹诽。   ☆、先行者   TV上正在播发着一条新闻,基本上只要你打开电视便能看见。   里面的主播报道着近日发生的恐怖事件,并且警告市民一旦发现行为举止怪异的人,请尽快离开,即使迫不得已发生冲突也一定不要被咬到,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祁彻待在戚方许家里已有两日,他本该与秦盛淮等人离开回自己家,可是被戚方许和林郅中阻止,理由充分,毕竟外界突然改变,危险重重,是不宜出行的。   秦盛淮本身是孤儿,身上拥有父母意外死亡而留给他的一笔巨大遗产,也不急着回家,不过是不愿和戚方许待在一起,但是他来到此处由不得意气用事。   林郅中却是担心徐娇,毕竟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此次外行必定凶险,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那么祁彻可就是被秦盛淮想要留着当挡箭牌的,他到是想起自己身体还有亲人来着,尝试通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他还是起了分担心的心思。   而正好徐娇也是忧心自己的父母,几人商量一番,打算一起行动。   而且他们的食物不足了,也是需要补给才行。   他们准备完毕,便悄悄地打开大门出去。   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铅灰色的云压在空中,让人感觉喘不过气。   马路上安静得很,莫名有一股人烟荒凉的错觉。   祁彻动了动手中染上些许污浊的棍子,他们在走出公寓时撞上一只晃悠的丧尸。   他也就顺手敲了一棒,剩下的都被戚方许解决了。   其实自对方之前从几只丧尸手中救下胖子的时候,他就一度怀疑对方已经诞生了异能,却是不知是何种类型了。   他们来到最近的便利店。   只有先拿到食物,才能好好上路找人。   便利店门口有几只丧尸晃悠,正犹豫该如何进入的时候,从门内传来几声求救声。   是女人的凄叫声,还有隐约几声衣物撕裂声。   他们不禁对视一眼,徐娇的俏脸一下雪白,倒是没说话。   在几人沉默中,林郅中出声道。   “舅舅……?”   “你想救人?”戚方许垂下眼皮淡淡地瞥他一眼,“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救她,那么随你。”   “可是……”林郅中的肉脸纠结成一团,“可是舅舅你很厉害啊,为什么不……”   他没敢把话说完,因为舅舅看着他的目光虽然极为温和,但是原本掩埋眼底的淡漠却没有再加掩饰。   “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强迫改变你的想法,但是我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显然是想起之前林郅中的莽撞,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戚方许双眼微眯,视线掠过躲在自家侄子身后的徐娇,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女人。   “……对不起。”   祁彻本来是在一旁默默观戏,一道身影在他眼角余光中闪过。   “秦盛淮,你干什么?”   “食物。”对方非常言简意赅,潇洒前去。   余下几人:……   所以他们之前那么纠结是为了啥?!   一直没有显示出实力的人,由于提前一步面临丧尸攻击,终于展示出来。   秦盛淮的身手不愧是经历过末世劫难的磨练,招招招呼在丧尸的致命点,半分不拖泥带水。   祁彻目光微动,却不是惊艳秦盛淮的实力,而是想起对方被戚方许压制的场景。   戚方许有多厉害?这才是末世前期,后期还得了?!   脑海里偶然闪过一个名词,却是末世里永远走在前列,抵抗丧尸入侵的前锋——先行者。   ☆、彻底超出   他们仍是进入了便利店,当然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施暴的人。   但是画面却不是他们所想象的肮脏。   “你叫也没用,别人要是知道你……”   三个男人粗暴地撕扯着已经满脸泪痕的女人怀中孩子的衣服。   一个长得有些粗犷的男人指着孩子裸丨露的手臂:“还说没被咬,这牙印怎么解释?”手指虚绕了一圈灰黑色的牙圈,那黑色正在慢慢蔓延。   男人手指不禁稍稍颤抖了下。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突然出声道:“咦,这孩子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几人同时一愣,女人也不哭不叫了,面上闪过慌乱之色。   到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要换作一般孩子,此时被他们如此对待,早该嗷嗷大哭了,可这孩子就安静地随他们作为,这太不正常了。   三个男人再联想到孩子身上的伤势,看女人的目光陡然一变。   “我……你们……”女人说不出话,但是突然多出的脚步声让她眼前一亮,“救命,请救救我的孩子!”   “你这个女人……!”三个男人显然被倒打一耙的女人气到,长得粗犷的男人脾气爆,就想动手教训教训她。   手才刚挥起,却是无论如何扇不下去了。   林郅中再次爆发了他高人一等的敏捷,肥厚的手牢牢地捏紧粗犷男人的手腕。   “救救我的孩子……”女人恰到好处地出声,泪眼朦胧,眉含哀忧,透出微妙的诱惑性。   林郅中哪里经过此阵仗,当即一愣。   “你谁啊,给老子放手!”粗犷男人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一时却是没有成功,又见胖子明显误会的样子,“小兄弟,这就是一蛇蝎女人,我们可不是故意为难。”   “放手吧。”秦盛淮覆上胖子的手腕,五指收紧,胖子果然收手,如果忽略那一声痛呼的话,“先弄清楚情况,明白?”   “还用说嘛?”胖子瞪他,一手揉着自己被捏痛的手腕,“怎么,难道是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起了嫉妒心,想表现你自己?”   “……”秦升淮默默注视他,唇瓣缓缓翘起一个弧度,“你配吗?”   这话说得淡然,却嘲讽异常。   “诶诶,小兄弟说得对。”没了解到二人的暗流涌动,戴眼镜的男人插话进来,“就是要搞清楚情况才行啊,你们不能因为我们是男人,她是一个女人就认为我们怎么她了。”   “对对,这个女人死活不承认自己孩子被咬,而且你看看这孩子身上的伤口,明显是被虐待了……”粗犷男人附和道,证明几人的清白。   祁彻站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没去凑热闹,而戚方许正站在他身边,徐娇远远站在一边。   他是纳闷了,戚方许不是看自己不顺眼么,咋挨这么近。   “孩子很可爱吧。”   祁彻有些讶异,对方在向他说话?他跟着话的内容去看了看陌生女人怀里的孩子,可是由于一圈人围着,看不到。   “额,你喜欢孩子?”   戚方许竟是绽放了一枚堪称纯粹的笑容:“要开始了。”   痛呼随话落炸开。   女人怀中的孩子瞬间撕破了女人的肚子,周围的人也不可幸免,眼镜男和粗犷男眨眼间被毙命。   秦盛淮反应极快地拦住了小孩的攻击,不过也受伤不轻,毕竟还要保护拎不清的胖子。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直不曾出声的另一个男人也躲开了攻击。   可笑的是受胖子维护的徐娇,忽然转身离开便利店。   戚方许在瞧见受伤的秦盛淮竟然无动于衷,这让祁彻疑惑了,以之前表现来看,不是很喜欢秦盛淮吗?   疑问暂且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变异了的孩子。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丧尸。   而且更糟糕的是外面突然打雷,紫色闪电闪现在乌黑的云雾中。   祁彻猛地一跳,一团黑影砸在架子上,小孩没有一点缓冲,迅速翻身再次扑过来。   戚方许抬脚踹开了小孩,被反震得退后几步。   顾不得隐藏,祁彻与赶过来的秦盛淮并肩而站,指尖绕上一圈火舌,秦盛淮也是双手向前一拉,手中似乎拿着什么。   小孩从喉间喷出热气,青白的脸狰狞得很。   好似在掂量两人的分量,而趁小孩被祁彻二人吸引了注意力,戚方许已然来到其背后。   小孩却是极为敏感,立即察觉到身后有人,三人干脆以三角之态包围了小孩。   三人一个眼神,竟是像配合了几十年那般默契,同时出手。   小孩身体才动就像被什么压制一般顿在原地,只能疯狂地耸动。   祁彻手上的火舌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舌吐着信子猛地冲向小孩。   秦盛淮即使受了伤,也不能妨碍他攻击的力度,右手一甩左手跟着一扯,小孩的头连着脖子刹那拉长。   同时火舌烧上小孩的脖子,小孩痛苦地挣扎着。   火焰沿着脖子烧上整颗脑袋,不过两秒的时间,小孩便被他们解决。   外界突然连绵不绝重物砸地上的声音,骤然下降的温度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在下冰雹,还和着雪水。   祁彻一下皱起了眉。   『系统,你给我看的情景没有这一出啊。』   『……』系统131沉默一会儿,『被搞了。』   『?』   系统131是后悔与系统27打赌了,后来的违背条约被收拾了还不够,竟然还要在任务中怼它,真是够可以的,小气记仇的性子算是真正了解了,它就应该认清自己不是对手,自对方把自己从主角系统降为任务系统就应该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节快乐!╮(╯▽╰)╭   ☆、能量晶块   林郅中想要扶起立不稳的秦盛淮,可是他连自己都顾不了,哪里管得着别人。   祁彻接住摇摇欲坠的人,望了眼犹豫不决的胖子:“徐娇走了。”   “什……”   瞧着胖子一脸不可置信,他挑了挑唇,安置好秦盛淮,才道:“看好他。”   “你要做什么?”胖子立即赶上来,还算识趣地没问徐娇离开的缘由。   祁彻抬手拍拍胖子的肩,侧身而去:“当然是与你舅舅一样去找药店啊。”   便利店外仍然持续着糟糕的天气,而他才迈出店门没几步,一道熟悉身影在风雪中隐约可见。   这是瞬移吧?!祁彻无语地看着一张清俊脸庞越渐清晰起来。   下一瞬他目光一凌,细蛇一样的火舌,从他指尖窜了出去,掠过戚方许的脸侧。   戚方许脚步一顿,摸了摸有点灼热的脸,三条火焰以三个不同的角度射向他来,他差点就……   压制住颤动的手,戚方许回头望去,三条黑烟飘起,即刻被雪水掩盖。   已经烧成灰,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道:“谢了。”   恰好瞧见祁彻的目光扫过自己,莞尔一笑。   向前走了几步,顺便取出背包里的衣服,“接着。”   随后进入了便利店。   祁彻侧头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若不是看见他身上的羽绒服,自己还真没觉着冷……考虑得还挺周到,嗯,所以异能到底是啥啊,这么好用?   跟着进去,不禁又瞥了几眼戚方许周身半点湿意也无,异能还可以这么用?!   “行了,接下来几日都不要剧烈运动。”戚方许包扎好秦盛淮的伤口,由于需要缠绷带而不得不解开衣服,于是便见到他脸色已经冷得青白,赶紧给他裹好衣服,不过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没等他想出好的法子,默不作声的胖子突然说话道,面上还有点忐忑:“那个,我脂肪多够保暖,秦盛淮你要不要抱着我?”   一边听着的祁彻待不住了,那哪能让其得逞,心思一转,抢先几步,一圈火流忽然展现。   “别担心,不会烧到你们。”祁彻笑着,“先烤着,等身子暖和些了,我们就……”   一句话未完,外界突起的爆炸声骇了几人一大跳。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细响,入眼即是密密麻麻一大片小虫爬满整个街道。   卧槽……祁彻简直目瞪口呆,哪来如此多的虫?   搞大迁徙么?   然后他就不能淡定了,虫子都向着便利店爬过来。   糟,这里还有几个死人!是血腥味引出来的?   虽然想得多,他却是一马当先,炙热火流窜起一条长龙开路。   “跟着我!”   幸好有那几个死人吸引了注意力,他烧出一条路后,这些虫子也没刻意再聚拢过来。   正疾走之际,脚底传来剧烈震动,远处的巨大声响再次响起。   哪路高手啊,这么大动静?   祁彻稳了稳重心,问:“还能走吗?”   “走。”戚方许在后方答道。   他再次向前开路,但是这回没走几步,前方一个巨大不明物体砸了过来。   他不禁瞳孔微缩,一时有点懵,不过他傻了,别人还没傻,一直被林郅中搀扶着的秦盛淮在前世经历过许多突发情况,回神得最快,五指绕动,那不明物体瞬间变了方位,砸到了他们斜后方。   戚方许此时用着他的异能保护几人勉被碎片伤害。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几人心神俱皆紧缩。   祁彻带领几人来到一处阶梯口,暂时不用立于虫海之中。   在他们寻找落脚处期间,又是几个重物砸地的声音。   视线寻着声音探去,一个男人捂着血色漓漓的脸颊极速行动。   男人的后面紧跟着速度稍逊于他的人?边追着边顺手拎起东西砸向前面的男人,妨碍男人逃跑的速度。   以如此激烈的角逐,按理祁彻他们都该规避,避免被祸及,可是他们却是无处可躲。   男人果然注意到想要低调的几人,身子一扭恰好闪过攻击,向祁彻他们移去。   完全不管几人愤怒的目光,心里只有夺得一线生机的喜悦。   可是不等他勾起笑意,他的眼神刹那惊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像一只支线木偶被迫转身面对恐怖的对手,不管他是如何焦急地想要逃脱,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身体被莫名力量控制。   而望到这一幕的祁彻,用着眼角余光掠过似乎虚弱的秦盛淮和笑意盈盈的戚方许。   至于林郅中?乖乖的不圣母就行。   风雪停了。   出乎意料的那个捂脸男人完全不堪一击,他们退后几步的时间便被怪物撕烂,一块红色晶块顺着撕烂的躯体掉落出来。   完了。祁彻看见怪物向自己几人望过来的视线。   真他妈坐着也躺枪。   那怪物向他们缓缓逼近。   无奈,只能迎战。   然而空中飘来一串绿点,像是顺着风飞来,点点绿意散开落在怪物肩头。   祁彻虽然讶异,可攻击已箭在弦上,仍然是放出几条火蛇射去。   怪物却在火流攻上前发出愤怒的嘶吼,它的肩膀竟然裂开,但他又因为戚方许不能动作,就在这时,像是有无形的手拉扯它裂开的肩膀,火蛇跟着缠绕在伤口处。   绿点又翩舞起来,落在其它处,紧接着便是肉体被爆开。   本以为会是一场硬战,可由于不知名人的出手,他们打得还算轻松,但是也更加警惕控制绿点的人。   耀眼的红占据了祁彻漆黑的瞳孔,怪物彻底被他烧死。   灰烬处一块土黄色晶块在灰黑中分外显眼。   祁彻知道这是怪物的能量结晶,是其最精华纯粹的东西。   但是想要使用晶体,必须要得到净化异能者的洗涤或是一些其他具有净化作用物品的洗涤才可使用。   谁也没有出言,等待着隐于暗处的人。   须臾,白色天地中显出显眼的异色。   与他们一样的人数,气势却是他们不能比拟的。   祁彻看清走在前列的人的时候,有点明白秦盛淮来此的理由了。   陈菖原,末世后最强大基地的首领,也是异能者里的第一高手。   那时候异能分为十级,他永远是等级最高的那位,而且他的异能鲜有人知,但一定很强。   不过祁彻通过秦盛淮作为林郅中时的记忆有幸见过一次,而这一次差点让林郅中丧命。   间接来说,陈菖原算是秦盛淮的救命恩人。   尽管见过对方使用异能,但是祁彻也不了解是何种类型。   那个异能透出腐败的黑气,似从黑暗深渊冒出来的污秽,不详的气息是天地都不能散开的浓郁,所过之处皆消失无影,而且在那次视野里,他观察到这个异能竟是把空间都腐蚀了。   ——这是一位绝对不可得罪的人。   ☆、亲吻   陈菖原四人意外地对他们格外友善,邀请他们加入小队,也好在这样糟糕的世界互相有个照应。   如果祁彻不是知道些东西,还真会认为遇到好心人呢。   而他所知道的东西却算不得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   左右其他几人不知,见对方实力强劲,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他什么也没说,跟着大流走。   “既然日后都要一直相处,我们互相交个底,届时面对那些怪物也好配合。”对方一个娃娃脸男人看着他们几人,见几人没有反对,继续道,“那么就我先来吧。”   “之前你们应该也看见了那些绿点吧?是我的异能。”   “有割裂的能力,被沾染上都会被割裂,还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娃娃脸笑得很可爱,并没有炫耀能力的意思,但可以看出来对方对自己的异能很满意。   “控制。”秦盛淮颔首,言简意赅。   随即对方队伍里的唯一女生,戴着一副眼镜:“异感,可感知丧尸位置。”   “火。”祁彻释放出一圈火流在指尖旋绕。   “冰。”冷着一张脸,刘海很长遮住了半张脸的男人道。   接下来只剩陈菖原和戚方许。   几双眼睛放在两人身上,陈菖原勾起唇,笑得很是友善:“雷电。”   祁彻怔了怔,难道是双系异能?   “意念。”戚方许接上话,“随意志攻击或是防御。”   八人暂时达成一致,进行初步接触。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陈菖原。   祁彻:“我要去找我的家人。”   “嗯,那你们呢?”陈菖原问向戚方许几人。   “我和他是一起的。”   祁彻立时看向了秦盛淮,眼底的讶异隐藏得极好,依他所想,对方不应该是过来投靠未来末世的第一强者么?   怎会突然放弃,竟然还要跟着自己。   陈菖原沉吟片刻:“……既然如此,我们几人是打算去S市的安全基地,你们找到家人可以去那。”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与两人一起。   祁彻倒是无所谓,只是见戚方许无动于衷,眉头微不可察地锁起,对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前后作为也太矛盾了,秦盛淮在他心里是个什么位置?   “我想把郅中先送到S市的安全基地。”戚方许状似解释道,垂眼扫过侄子肉肉的脸。   林郅中一脸感动,带着点受宠若惊。   “那好吧。”祁彻淡淡道,“我们就此别过。”   秦盛淮不动声色地揽上祁彻的肩,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得极近。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祁彻斜睨一眼呼吸都要喷洒到自己脸上的人。   太近了……   就此,祁彻和秦盛淮脱离了大部队。   “秦盛淮,人已经走了,可以放手了吗?”他非常嫌弃地扯开搭在肩上的手,结果那手顺着背脊搂住了他的腰,一带,他便倒在了对方怀里,“喂,你干什么!”   对方竟是在他耳边轻轻吐息:“我记得你家人的位置可是与S市顺路啊。”   低哑的笑窜进他耳里。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松手。”   “如果我说不呢?你必须告诉我你的想法,不然我就一直抱着你。”   “……”祁彻被这无赖行为打败,“我只是觉得陈菖原几人很奇怪,不想要和他们一起。”   主要是想要跟在后面看看陈菖原会搞出什么动作。   秦盛淮挑挑眉,伸手钳住他的下颚,凑近仔细端详。   原本是想要探究祁彻是不是在撒谎,可不禁被对方的外貌吸引了。   之前不曾认真看过对方的样子,此时缓缓打量,却是发现对方的模样是自己非常喜欢的那一类型。   清俊而干净。   纯粹的气质让他克制不住地升起一股把这份纯粹染黑的阴暗心理。   想要让对方沾上自己肮脏的气息,   想要污染这份干净,   想要玷污……   像是恶魔的果实,他被这份黑暗引诱,堕入无尽深渊。   柔软的、温暖的触感自唇上传达进醺然的神经里,贪婪地继续深入,碰到了抗拒的屏障,他的指尖微动,随即听到一声美妙的轻哼。   舌尖如愿以偿地深入腹地,他疯狂的汲取、掠夺着。   暧昧的水声在这迷茫混乱的世界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心里的焦躁升起,不够,不够……   焦躁在触上细腻顺滑的肌肤时,慢慢平静下来。   祁彻忍耐着承认对方的入侵,眼里的焦急都要溢出来了。   他的目光望着逐渐靠近的丧尸,然而在他身上乱摸的人似乎是一点也未察觉,他都顾不得莫名被强吻的震惊,如今他的双手被一股力量禁锢着,也不能动作,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能够发现。   他不停挣扎,顶开对方的舌,含糊着:“丧……唔丧尸嗯……”   反抗的后果是对方陡然加大力度的报复,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嘴里,那不规矩的手更是从腰腹探进裤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让他不能再闪躲。   他要哭了好么!   丧尸越来越近,眼里的色彩渐渐变暗,难道真要栽在这儿?!   而终于看不下去的系统131出声了。   『主人,你是不是蠢!你的异能没被封住,你的手指也能动,不知道控制异能转个弯?!』   『……』额,他确实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经过系统的提醒,他尝试着施展异能,前面一两次都没有成功,第三次终于放出火流,蜿蜒着溜过他的身侧,窜向那些恶心的怪物。   色丨欲熏心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松开了祁彻,可是手并没有抽出来,仍是一点点揉搓着,感受手下过于温暖的脉动。   搂着软下身子的人,位置一转,下颚枕着祁彻的肩膀,环着腰不让他坐在地上。   空闲的手甩向那几只丧尸,尽皆一击毙命。   祁彻感受着下面那只不属于的手在自己裤中运动,让他直面面对这个城市,尽管路上无人,可是仍是觉得羞耻万分。   “秦……盛淮……你……”他咬牙咽下到口的呻丨吟,眼角泛起红晕,湿润脆弱。   “等一会儿,就好了。”秦盛淮舔过滑下的泪珠,沙哑着嗓音安慰。   ……   祁彻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登上顶峰的愉悦让他失神良久。   对方又凑过来亲吻他的唇,含着苦笑的意味。   “真是……”   祁彻能感觉到抵住自己的硬物,暗骂一句活该!   他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放飞自我……逻辑什么的被狗吃了,呵呵   ☆、疯了   “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   秦盛淮不解地盯着放轻脚步的祁彻。   “我没逼着你和我一起。”祁彻斜他一眼。   他只好耸耸肩,自从做了那档子事,这人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   “等等。”秦盛淮忍不住出声。   祁彻不耐地瞅他,什么事?   “你看,陈菖原几人心不齐。”   “嗯?”   祁彻却没得到回答,而是听到对方停顿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陈菖原是不是想杀了戚方许?”   “猜测?”   “推测。”   祁彻扯扯嘴皮:“那又怎样?”   秦盛淮望了望前方正在打杀丧尸的几人。   “如果心齐,陈菖原何必那么麻烦不经意放丧尸来咬戚方许。”   “即使心齐,那些人也不可能会帮助陈菖原杀人的吧。”   “你承认了?”   “呵——”祁彻,“我眼睛没瞎。”   “如果陈菖原告诉了原因,那些人未必不会帮他。”秦盛淮摇摇头,“但是谁让他疑心重呢,信不了任何人。”   “……但是为什么他会想置戚方许与死地呢?”   祁彻闻言,扭头看了眼沉思的人,他也很好奇。   ……   祁彻和秦盛淮推断出陈菖原将会经过的路,便提前来到地方等待。   意外的遇见了两人。   “嗬,死胖子的女神。”祁彻远远目视着白色裙子已是一片污浊的徐娇。   而那边。   “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徐娇慌乱地甩着手,即使是未经打理的容貌,仍显清丽。   抓住他的男人却是那位在便利店毫无存在感的男人:“你不能跟他们一起……他们是骗你的。”   徐娇气恼地尖叫一声:“啊,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被他们接纳,什么骗不骗我的?明明是你心里嫉恨我的好运,不想要我过上安稳的生活……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松手!”   男人沉默不语地抓着神经病样的女人向前走。   然而女人实在挣扎得厉害,又再且听见她的恶意污蔑。   还是出声道:“不能被他们追上,你听话点!”   “我凭什么要听话,你断了我的生路……你个混蛋!”徐娇已经完全口不择言,“就是被骗又怎样,我宁愿被骗,也不要跟你个丑陋不堪的废物一起,我嫌恶心!”   男人顿了顿,默默注视愤怒的女人,又撇下眼,继续带着女人离开。   徐娇见他仍是不语,更是用尽自己所会的恶言中伤男人。   男人扫视四处,心底觉得那些人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他又望了眼徐娇娇美的相貌,低声诚恳道:“你的容貌在这里很危险,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你得学会隐藏,知道吗?”   徐娇停下咒骂的话,忽地一笑,摸上自己的脸颊:“丑八怪,看上我了?”   她从男人松开的力道中抽出手,悠悠转了一圈,笑靥如花。   “可是,即使另一个男人是个人渣,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丑八怪,你真丑,看到你,我真是非常恶心,滚!”   男人平静的眼神,终究是有了些波动,淡若无的伤心似雨珠落在湖面引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但风过无痕一般,仍是很快的化为平静。   “好。”   祁彻一直悄悄尾随着的陈菖原等人也渐渐接近了徐娇两人。   终于是碰上了面,在男人转身即走的时候撞上。   男人警惕地望着几人,默默守护在女人面前。   接下来就是陈菖原几人释放善意,上前交流。   祁彻无聊地倚住墙,转眼瞥向早就靠着墙玩起手指的人。   他眼皮跳了跳,阴测测道:“秦盛淮,那么闲?”   秦盛淮吓得一跳,戒备得看着他:“你干什么这么说话?”   “唔,我很无聊……”祁彻似笑非笑,“我们来玩点有趣的事吧?”   秦盛淮一怔,欣然接受。   一路平静。   陈菖原等人却不觉得这是好事,纷纷提高戒备。   这一路一只丧尸都没遇见,完全不科学。   直到他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们被扑鼻的血腥起冲击得埋头作呕,尽管末世后的几日他们都或多或少习惯,但是这一次实在太过浓郁且恶臭。   祁彻与秦盛淮打赌谁赶的丧尸多,两人恶劣的把丧尸缓缓赶到陈菖原几人将会路过的地方,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还刻意聚集一堆丧尸在一些几人可能岔路的地方。   考虑到对方队伍里的异感异能者,他们没敢太过明目张胆,而是引着丧尸自己跟着新鲜活物的气味聚起来。   五百米外的天台。   祁彻报出数字,秦盛淮也同时报出,结果以祁彻多一个丧尸赢得赌约。   “好吧。”秦盛淮耸耸肩,“你想让我做什么?”   “……”   祁彻凝视他,心底起了一个念头,但转瞬即逝。   于是笑笑:“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那可不行。”秦盛淮迈前一步,“只有这时的要求我才会答应。”   秦盛淮伸手抚上祁彻的脸颊,低笑着,“过时不候哟,快说出来吧。”   祁彻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一时无措,沉思片刻。   “你别再纠缠我就行。”   “……”秦盛淮假做考虑,眼里忽地泛起戏谑,“不行,换一个要求。”   “你……!”祁彻拍开得寸进尺的手,后退一步,“就当这个赌约没有过!”   “真是没想到你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   另一头。   陈菖原几人已经和众多丧尸打起来了。   徐娇拽着林郅中的袖子,瞳孔涣散:“怎么办,好多怪物……”   “没事的,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林郅中痴迷地盯着她精致的脸庞,已经彻底忘记对方在便利店抛下他独自逃离的事了。   沉默的男人看了眼拉扯的两人,不动声色地处理掉接近女人的怪物。   但是怪物的冲击让徐娇一脸崩溃。   尤其在那些被杀死的怪物喷洒出的血肉向她撒来。   她不可抑制地尖叫,嘹亮的女声响彻十字路口。   “赶紧让这个女人闭嘴!”娃娃脸男人皱眉厉声道,“是嫌来的丧尸不够多吗?!”   “我知道了,对不起。”林郅中歉意道,拉着徐娇温声道,“徐娇,你别害怕……”   然而他的温言暖语丝毫不起作用,像是加强了女人的底气,叫得更凶了。   戚方许尽管抵御着一边大量的丧尸,仍是有余力般抽出一点空闲。   冰冷的声线直直刺向徐娇。   “再不听话的话,就丢到丧尸堆里。”   徐娇吓得声音哽在喉中,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说到做到。   终于是安静下来。   徐娇的身躯却是在不停颤抖,泪如雨下,像是被欺负了委屈万分。   沉默男忍不住出声:“别哭了。”   但换来的是徐娇更多的泪水。   林郅中似察觉到什么,一脸敌意地盯着沉默男。   沉默男微微苦笑,不再言语。   关注着沉默男的林郅中不曾注意自己背后多出一双白嫩的手,推动的力度使他向着扑过来的丧尸。   沉默男看见了,他仍是沉默,在带着女人逃跑的时候,女人像这样的对待,他已经经历过几次。   女人被惯坏了。   林郅中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徐娇娇美的容颜。   丧尸抓住了他的胳膊,腐烂的嘴向他靠近。   沉默男出手了,救下傻了的胖子。   徐娇咯咯笑着,眼里闪烁着扭曲的兴奋,轻柔地问:“郅中,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   “……”林郅中努力平息失控的心跳,看了沉默男一眼,随即又注视着徐娇。   “喂,你那什么眼神!”徐娇不满地嘟嘴,“我可没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真讨厌,死胖子!”   “丑八怪、死胖子……”她呢喃着,“为什么我身边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   “我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没有好男人……”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沉默男扯了下林郅中,低声道:“她是被男朋友骗了,差点就……”   “所以精神有点受到刺激,你不要介意。你不是喜欢她吗?”   男人没有说出后来女人又被骗着说有安稳日子,险些入了狼窝。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一下,徐娇原本人还是可以的,但面临突然的末世,情绪已是濒临崩溃,然后有人承诺给她安稳的生活,不管真假都会一头扎进去吧?结果被人一把拽出幻想,不管这人是否为她好,都会变得这么歇斯底里吧?=_=不知道心理学,只能这样想当然写了   ☆、哈哈哈哈   S市安全基地俨然已有后世四大基地之首的模样。   男女老少分工明确,青少年全部参加训练,成绩优秀者还可分配与强大的特殊组,一般能在其中毕业者都是保卫基地或是基地建设的精英。   死胖子也就是林郅中当然不可避免的被征召参与训练,即使不能训出个大名堂,但至少有一份自保之力,而他那鸡肋的能力竟是得到最大的利用。   经过一次魔鬼训练,林郅中超标的体型已经消失,体格挺拔修长,而不愧是与戚方许有着血缘关系,瘦下来的脸庞显示出本应有的魅力。   五官英俊,被肉挤弄的小眼变成狭长的丹凤眼,上挑的眼尾似时刻染着水意,波光流转间,撩动人心。   祁彻再次见到他时,着实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懦弱的胖子吗?   唯唯诺诺的表现完全被一股坚定的军人气质所代替。   望着那深邃不见底的漆黑双眸,祁彻第一次正视他。   “戚方许,过得还行吗?”   林郅中眼底的色彩暗下来:“兴许吧。”   祁彻眉头锁起,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接着听对方说:   “你又和秦盛淮怎么样?”   “……”   林郅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他不说个所以然来,就不会罢休。   “……就那样吧。”   “嗯。”林郅中点头。   祁彻对他点头的表现无语,你点个什么头?   “舅舅在家。”林郅中抬手望了眼手上的电子手表。   电子手表是只有那些特殊人群才可使用用以联系的工具。   电子手表用的是卫星信号,所以在这混乱世界还可使用。   “正好,走吧。”   林郅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向前走去。   要说那想要除掉戚方许的陈菖原也是倒霉,不禁没有杀掉戚方许,反而被坑了一番,梁子是彻底结下,撕下脸皮火拼了几次,谁都没讨到好。   祁彻尽管不了解陈菖原一定杀死的理由,但是有了些头绪,虽然曾找过陈菖原,但是第一次直接打架,第二次冷嘲热讽,第三次暂时冷静谈话,第四次无视他。   很好,他也是有脾气的,既然那么不识好歹,他就不必再给自己找不自在。   来到戚方许家门口时,秦盛淮也到了。   秦盛淮执意过来,祁彻也不能阻止,两人便以迎接林郅中毕业回来为由,庆祝一下。   戚方许打开门,脸上在看见没有通知自己就来了的祁彻和戚方许,脸色有一瞬间难看。   但隐藏得极好,迅速挂上礼貌的笑意。   欢迎几人进门,嘴上也没抱怨,只是歉意道:“家里没有准备足够的食物,很抱歉。”   “……”几人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都表示不介意。   “你们稍等一会儿吧。”   戚方许像是想到有趣的事,唇边挂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目光闪动间染上丝丝血意。   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飘到客厅。   那股味道太香,一下勾起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   好香。祁彻不可抑制地沉迷在这股香味中,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想?   刚刚闪过的念头即刻被这股浓郁的香气压制住。   一盘盘五想俱全的佳肴端上餐桌。   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肉类准备的,只是那股香味随着菜上来而更加浓郁。   “这是什么肉?”   祁彻用筷子夹了夹炖得柔软至极的肉。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把肉放在碗里没吃。   戚方许瞧见了,笑眯眯地问他:“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这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让人感觉亲切,只让人头皮发麻。   “其实我已经吃饱了。”祁彻放下筷子,说。   而他旁边的秦盛淮表现得更加不客气:“我吃不吃,你管得着吗?”   戚方许仍然只是笑笑,夹起几块肉反正林郅中碗里,温声说着久见孩子后长辈会说的话。   画面一时温馨异常。   祁彻皱着眉,心里的不踏实变成危险,浑身寒毛战栗,直想起身就走。   但他忍下了,空中甜腻的芬香渐浅了些,使他没那么难受了。   眼看着林郅中咀嚼碗里不断堆积的肉,他望了眼一边笑容可掬的戚方许。   有什么不对劲呢?   近日一直流传基地里的人不少失踪,不乏拥有异能的人,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一般出任务外出的小队,哪里不会损失些人,可就奇怪在待在基地里的人也都失踪了。   其实像这些根本引起不了人重视,也确实没有引起人们重视,但就是因为他有一个队友,明明说好的任务做完就和他一起去喝酒吃饭顺便给他说个事,但是他这队友任务做完了,突然就联系不上了,去打听,队友的那些朋友也不知道这人去哪儿了,再过几天便说是做任务失败死了。   他怎么会信,他可是亲耳听对方说任务完成,让他腾出半天,过来找他。   可一直没等来,就这样失踪了,这算什么?!   祁彻戳了戳碗里的肉,戳着戳着目光不禁一凝。   那块肉的表皮有三颗细小的红痣,这红痣他在队友身上见过,对方还笑着跟他说是他的胎记,这摆法是不是有点娘?像朵梅花烙似的。   表皮上的红痣和记忆里队友身上的痣一模一样,他身上的筷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再望着对面林郅中面无表情咽下口中食物时,略显空洞的眼神。   强劲的气势瞬间爆发,桌椅一下碎裂,座上几人反应迅速,都闪了开来。   “戚方许,你还是人么!”祁彻低吼着,难言的愤怒抵在话里。   “你在说什么?”戚方许一脸茫然。   “别装了。”祁彻像是被抽尽了力气,“这些到底是什么肉?”   “一般的异兽肉啊。”戚方许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淡淡道。   祁彻冷笑:“基地里最近失踪的人是不是被你杀了?”   “……”   “桌上的肉,就是那些失踪人口的肉吧。”   “……”   “我一直好奇你和陈菖原有什么仇怨,现在我知道了。”   戚方许终于说话了,似笑非笑地看他。   “哦?”   “陈菖原的父母在他九岁时去逝,后来被亲戚收养,但只过了三个月就被送去了福利院,这不是很可疑吗?”   戚方许颔首让他继续。   “我找到了福利院的院长,她告诉我孩子经历过巨大精神创伤,晚上一直哭,但不会出声,是院长一直陪着这孩子,最后孩子终于告诉她说有一个好看的哥哥用刀一直捅着他父母的身体,他躲在储物柜里不敢出声。”   周围一片沉寂。   “那个好看的哥哥是谁呢?”祁彻冷冷地目视戚方许神情自若的样子,“陈菖原不是一直都和你过不去吗?一直想要杀掉你,恨不得啖其血肉的你,你觉得那个好看的哥哥是谁?”   戚方许笑容灿烂许多:“真是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随后脸上的笑容敛起,目光中闪烁着激奋的颜色:“真该杀了他的。”   “你承认了。”祁彻。   “你们也逃不掉。”戚方许神情似乎疯狂,望着几人,身形一闪。   祁彻心头一紧,但发现自己动不了。   该死,那股香味!   几人都发现了异样,除了林郅中。   林郅中拦住了戚方许的攻击,把祁彻和秦盛淮护在了身后。   “你想做什么?”戚方许冰冷地注视他。   林郅中摇摇头:“舅舅,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会被更多人发现的。”   “……听话,让舅舅收拾掉这碍脚的爬虫,我们再谈其它,怎么样?”   “舅舅,你不能杀他们。”   “理由呢?”戚方许脸上的表情呆滞下来。   林郅中避而不答,“他们如果吃掉你做的菜,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们?”   戚方许沉思一会儿,挂上柔和的笑容:“当然。”   “我明白了。”林郅中点点头,提高声音问着在他身后的两人,“刚才我和舅舅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吧,做好决定了吗?”   半响,直到戚方许等到不耐烦的时候。   “我们答应。”   戚方许笑了,笑得非常开心,转瞬进入了厨房。   林郅中过去,扶着摇摇欲坠的两人,让两人找个位置坐下。   祁彻耐不住疑问:“你知道那是人肉?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到底要干嘛?你是不是也变态了?我们不会吃人肉的!”   “……”林郅中看他,拽过他,咬住那不断开阖的唇瓣,丝丝血味溢出,贪婪地舔舐,然后不容拒绝地深入。   祁彻浑身无力,只能乖乖任人轻薄,一点点痒意从手上传来。   他手下意识地握紧,握住一根细长的手指,手指动了动,在他的手心中笔划着。   ——不是人肉,我换了。   祁彻惊讶地睁大眼,忘记了在自己口腔里作乱的软舌,自己也笔划起来。   ——可是那有胎记的肉怎么回事?   林郅中眼里闪过笑意,笑意没能遮掩里面深深地欲念,加深了吻。   ——你很倒霉。   暧昧的水啧声不时响起,祁彻的脸红得滴血,想要阻止加深的吻,然而早已失了机会。   连思考对方说他倒霉是什么意思都不行,眼角泛起水光,软绵绵地倒在对方怀里,承受那过分的吻。   “等吃完饭,再亲吧。”笑嘻嘻地熟悉嗓音从另一边传来。   是戚方许重新做好了饭。   他扶起倒在一边眼神能吃人的秦盛淮,拽到了座上:“快吃,很美味的。”   这时,林郅中也退开了唇舌交缠,搂住软下的人来到桌边。   祁彻抿了抿酥麻肿涨的唇,隐晦地示意秦盛淮快吃,他也拿起筷子吃下桌上的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信任林郅中没有说谎,但是姑且信一回,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如果想要活命那就只能吃下这些肉,和林郅中说不说不是人肉都没关系,既然如此,对方也就没必要撒谎了,当然也不排除是让他们乖乖吃下的谎言,可是又何必呢?对方又能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桌上剩下安静动筷的声音,气氛格外压抑。   用完饭,祁彻便被林郅中抱起,走上了楼,到他的卧室。   “喂,你要做什么?!”祁彻挣扎几下,见对方铁了心的样子,他也就放弃了,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盛淮会被舅舅送回去的。”   祁彻看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郅中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那些肉,除了那块留有胎记的肉,真的被我换掉了。”   闻言,祁彻一脸懵逼,所以他运气太好就抽中了那块肉?!   林郅中轻轻勾了下唇,眼底深邃,没有告诉他,自己可能不知道吃了多少那种肉了,只不过是近日才发现罢了。   落进柔软的床。   林郅中便出去了一趟,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笑着过来,公主抱起祁彻,翻窗离去。   “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察觉到不对,所以为了避免打扰我的好事,你只能先等等了。”林郅中对迷惑的祁彻解释道。   “等什么?”祁彻更加迷惑了。   “……好玩的。”林郅中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最后他们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房子。   依祁彻的视线判断,一路上机关不少,若是不熟识进入的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祁彻就更加迷茫了,对方到底要干嘛?   再一次倒进床中,这下对方没有离开,进入了房间里的洗手间。   不一会儿,对方浑身赤丨裸地出来。   祁彻终于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缩着身体急忙往后爬,摇晃着头:“你,你,别过来,你要做什么?不要……”   对方扯过他的脚踝,瞬间压在他身上,只听得一句饱含情丨欲的呢喃。   “想了好久了。”   他身上的衣物立时被脱开,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炙热的吻跟着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燃烧起来。   “不……”所以拒绝被吞咽在口里,翻搅的舌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接着在他被吻得浑浑噩噩之间,下方进入了一个温暖紧致的地方,可能对方有些急,弄得他疼了,他回复了些神智使劲推开跨坐在他身上的人,但是怎么可能成功。   对方缓了缓,继续亲吻身下的人,慢慢坐下,容纳进那不属于自己的物件,粗喘着气,忍着被劈开的剧痛,动了起来。   ……   祁彻苏醒时,发现自己浑身赤丨裸的被人搂在怀里,瞬间回忆起昨天的荒唐。   在他动的刹那,热烈的吻落在他鬓角。   “你……”祁彻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你为什么……”   “因为很早就喜欢你了啊。”林郅中轻笑着,“我被送进里面训练后,作为实习生时常会被送出去实战经验,有几次实战时都遇见过你。”   祁彻怔了下,没什么印象。   “有两次,你救过我。”林郅中的手在顺滑的肌肤上游动,“那时我非常狼狈,体型外貌也改变很多,你可能没认出我。”   “你还记得你非常生气地对一个人说话吗?然后你还骗了那个人,自己单独引开了那七级丧尸吗?”   “……”祁彻一下转头,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你是那个人?!”   “嗯。”话尾,陷入让人脸红的深吻中。   ——所以,都是你勾引我的……   若被祁彻知晓他这想法,肯定炸毛,自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那时就是觉得那人傻傻的挺可爱,恶趣味地调戏了几番,结果没想到招惹的是林郅中这纯情变黑化的混蛋!   都怪他手贱、嘴贱,怎么突然就要去调戏人呢?   ……怀恋那时候被他调戏后会脸红的纯情汉子啊,现在这个一天都想着羞羞的东西的人到底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这世界终于完了,太棒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作者已疯……别管她。   ☆、竞技场   『竞技场开启中……』   祁彻无神地望了望柔嫩的手掌,他以为自己会感到激动或是害怕,但是什么也没有,脑中不禁掠过最近的林郅中、季疏桐、迟离衍……   希望这次他能挺过来。   忆起上次的竞技场,如果没有得到那个复活丨道具,他就可能真的死去了。   死在那无尽的折磨后,满含着不甘的怨气。   竞技场便是用来淘汰任务系统绑定的废物,如果在竞技场中死去,那便代表真正的死去,在其中系统会剥夺你所有的特殊丨物品,所以你在系统那购买的道具是不能带入的,只有竞技场里的特定时间出现的奖励物品才可使用。   祁彻上次的竞技便是得到一次复活的机会,在被恶名昭彰的男人逮到折磨一番后,才保得的性命。   那个男人原本是超s级评价,但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分子,从来不按规矩办事,他完成任务一般都是杀得血流成河,尽管他是完成了任务,但是由于他多次的违规行为,评价一直在下降。   这个男人许多被任务系统绑定的人都知道,如果倒霉的在竞技场遇见,剩下的人都会选择抱团,违抗男人的施虐。   因为是强制任务,必须人多才可有完成的机会,不然若是独自一人,如果碰到了男人,那么不仅不能完成任务,还可能被虐杀。   祁彻上次竞技场就是倒霉的碰见了男人,尽管也是抱团做任务,但是他不小心脱团被男人抓住……   后来的事,完全成了他的噩梦,不管多少次的心理治疗,他仍能记得那次的绝望痛楚。   他一定要杀了他!   眼前一黑,转瞬便恢复了光明。   『杀人游戏:一个杀手、两个警官、四个平民,限时60分钟找出杀手』   『地点:游乐场,请抽牌。』   六张牌摆在他眼前,片刻已消失两张牌,应该是被其他人抽取了,他不在犹豫抽取最右的一张牌。   ——警官,注:有获知他人身份的权限,但必须是你遇见过的人。   限制:必须在杀手杀掉一人后才可使用能力。   【任务:抓捕杀手】   这个游戏,他还是知道的,但警官若想知道别人身份,不是还有一个法官吗?而且分散众人,那么中间的分析投票谁是杀手环节,又如何呢?他问出自己的疑惑。   『系统是法官,没有投票环节。』   这下他才恍然,开始仔细打量周围,此处竞技不同以往,定时奖励取消,增添了特殊奖励,比如:复活丨道具,特殊奖励没有位置标识,所以想要获得只能碰运气,但任务评价还存在。   他从长椅上起身,左右打量,目前他只能多碰见一些人才可点亮他手中灰暗的人名。   『请使用权限』系统131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祁彻惊讶地望了眼倒计时,才过5分钟,那个杀手是有多强?!   没办法,他只能加快搜寻的脚步,现在他一个人都没见到,根本没法使用权限。   就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15分钟后。   『请使用权限』   该死!祁彻心里不安地想,莫非是那个男人也进入了这次的竞技场?   也只有那个男人才可能有实力短时间干掉他们这些人。祁彻皱起眉,但是那个男人一般都会折磨一下被他捉住的人,然后才会像对这个娃娃失去兴趣杀掉吗?   疑惑只能埋在心底,他眼前一亮,前方旋转木马上坐着一个人。   但是加快的脚步,猛地停下来,坐在木马上的人姿势非常奇怪,头像是被折断一般垂掉下来。   他看了下,灰暗的人名,仍是没亮,看来是必须看到人脸才行。   他不敢再前进,那个人应该是被杀了,凶手可能还在附近,他必须先找到杀手。   脚步一移,绕过旋转木马。   这一刹那,他像是见鬼一样,迅速后退躲起来。   那个男人!   随后想起男人不远处似乎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灰暗的人名亮起一个。   商行——警官。   他首先就卧槽了,那个变态是警官?!   真他妈是要死定了,这不亦于他一个警官要面对两个杀手!   一道慢悠悠的脚步声传播过来,祁彻心头一紧,遭了,那人来了!   自己是被发现了吗?   想不到更多,心里危机越来越强,他当机立断,先跑了再说。   他没敢跑得明显,庆幸的是那个男人应该也只是在一个地方待烦了才过来的,并没有注意到他。   找了个角落躲着,祁彻喘了喘气。   他之前猜测杀手是商行的可能推翻,但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杀死两个人,实力也不比这个变态差了。   而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落荒而逃的表现。   原来他还是惧怕对方的,说着要杀掉男人,但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祁彻似脱力般坐落到地上,一瞬间想要放弃所有的自暴自弃的想法溜过。   “喂,你还好吧?”   祁彻一怔,转头望向出声处,转角处钻出一位女生,女生长得很甜美,此时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新人?”   “你怎么知道?”   “因为新人就像你这么蠢。”   “我才不蠢呢!”女生气道,“我可是完美完成过几次任务呢!”   “新人的任务起初一般都比较简单。”祁彻沉吟着,“这是你第一次参与竞技吧?”   “是啊。”   “你的身份?”   这下女生警惕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担心你是杀手啊。”   “如果我是杀手又何必与你在这磨叽。”女生才不信他。   祁彻低笑道:“你不担心我就是杀手吗?”   “……看起来不像。”   “别以表面度人。”   “那你就是像让我认为你是杀手咯?”   “只是提醒而已。”祁彻收敛起笑意,“你要知道参与竞技的人,只要在竞技场里死去的人,那就是真的死去……”   他给女生科普了许多关于竞技的事,顺便告诉了她关于商行这个变态的人的情况。   出于谨慎,他使用了权限查看了女生的真实身份。   栗瑶——平民。   知道了女生的身份后,对于女生的组队要求,他才同意。   找人期间,他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女生,随后让女生说说她的想法。   栗瑶叹了口气,哀叹自己是个平民,除了知道还活着多少人,就没什么用处了,稍微好点的是她知道死的是什么身份的人。   “我们现下要做的是找到最后一位平民。”   祁彻点头。   “依祁大哥所说,我们是必须要避着商行的,而那杀手能在短时间杀死两人,身手不凡,如果想要抓到杀手就必须和杀手搏斗一番。”栗瑶看了祁彻一眼,“只是,祁大哥你有把握抓住杀手吗?”   “……没有把握。”   『请使用权限』突然冒出的系统声音,使祁彻猛地僵住。   他苦涩地道:“那个人死了。”   “那个人?”栗瑶疑惑地跟着念了一遍,接着眼睛一瞬睁大,她手上关于平民的白点黯淡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越时戈是带着记忆穿越的。 然后,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写完就完结了←_←   ☆、结束了   “我们怎么办?”栗瑶像是要找到依靠一样,问着祁彻,“祁大哥,你说商行是个实力强大的变态,但他却是警官,杀手实力也强悍,那我们该怎么对付杀手啊?”   祁彻想到女生的任务不过是在一个小时内不被杀死,没必要让对方跟着自己冒险,于是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不用跟着我掺和。”   “那怎么行?祁大哥你一个人……”栗瑶不赞同,但却有些犹豫。   “没关系。”祁彻,“你跟着我,可能还会因为要保护你而分心,所以你自己还是找个地方躲着吧。”   见他说得坚决,且自己确实可能拖累他,栗瑶也只好与他分道扬镳。   祁彻留在原地望着女生渐行渐远的身影,茫然萦绕心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希望对方能够活下去吧。   随便乱晃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宝箱出现在他眼里。   特殊奖励!   他刚想跑上去,却是从另一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他瞳孔微缩,不是商行!   杀手打开宝箱却得里面的东西,继而转过身向他看来。   等他见到杀手的真面目时,一时震惊万分。   越时戈?!   他怎么会在这?!   “终于见到你了。”越时戈笑着,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视线上下打量着傻住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祁彻拢眉,疑问。   “就许你被系统绑定吗?”   “你是说……!”祁彻神情讶异,不过确实没规定不许任务世界的人被系统绑定,转而道,“那你知道这次竞技的意义吗?”   “知道。”   “你的任务应该是杀掉除你外的所有人吧。”   “嗯。”   “别再靠近我!”祁彻冷厉道,“你想杀我,我不会反抗,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说说看。”   “让我和商行打一次,无论输赢,都对你能够更轻松杀掉我们有帮助吧。”   “是啊。”越时戈笑了,低声道,“可是,我并不想杀你。”   “什么?”   “我不会杀你。”越时戈看着陡然戒备非常的人,双眼微眯,“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相反的我会帮你一起杀掉商行,怎么样?”   “你到底什么意思?”祁彻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不求回报的好事。   “帮你杀掉商行后,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   祁彻抿了抿唇,觉得告诉对方也无妨,毕竟自己的命最后也掌握在别人身上,所以他点头答应了。   “那么我能接近你了吧?”越时戈说着征求的话,但那行动的速度却是一瞬便出现在祁彻面前。   祁彻只觉自己浑身动弹不得,愣愣地看着凑上来的人,嘴角落下一片温暖。   吻上来的人,笑意盈盈地抬起眼,里面蕴含着他太多看不懂的神色,翻滚的云雾里偶尔飘散出真实。   “可知,我等了三世吗?”   祁彻只顾着远离二人之间的距离,错过了这句低喃。   越时戈谈不上失落,像是开心地笑了几声。   “走吧,我知道那人在哪儿。”   两人最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向那个所谓变态的男人行去。   倒计时已过了40分。   商行随意倚着一处吞云吐雾,晕散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似乎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嗨,小兔子,你还活着啊。”商行掐灭了烟头,挂上神经质地笑容,那双眼邪气四溢,“你知道吗?自从见过你后,我再也忘不掉你那绝望的悲鸣,不管我怎么折磨他人,都没有你让我兴奋呢。”   商行笑着,扭曲得很:“小兔子,我们再玩点新的吧?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死去,这么好的宝物,可不能再丢了……”   “你别动。”祁彻阻止了想要上前收拾商行的越时戈,继而对着商行微微一笑,无视对方陡然亮起的双眼,“你可以试试。”   “小兔子答应了?那可真好。”   话落,两人的身影撞在了一起。   祁彻虽然死劲磨练过自己的身手,却仍比不上早已强悍到令人发指的变态,变态一点不关心自己身体如何,浸散出的血腥味只会使他更加兴奋。   很快,他就不敌商行疯狂的攻击,对方要不是顾忌真的杀掉他,兴许胜负会分出得更快。   在商行又要一刀划过祁彻的锁骨时,越时戈出手了。   “剩下的,我来吧。”越时戈贴在祁彻耳边,轻柔道。   祁彻没在勉强自己,点点头同意。   倒计时:00:05:23   一声闷响落下,商行倒在了地上,尽管越时戈仍是站立着,但却没有力气再去为商行补一刀。   见此情况,祁彻慢慢爬起来,向着商行靠近。   商行废力地睁起眼,凝视着向自己走近的人,嘴咧了咧,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哎呀,要死在小兔子手里了,小兔子,能不能让我死得慢点,我才刚刚看见你呢……”   “第一次见你时,就应该把你圈养起来的……”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祁彻也不在意他在说什么,反正将死之人,他没必要计较,离商行越来越近。   祁彻俯视着用热烈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商行,眼底冒出浓郁的恨意。   手一滑,彻底夺去商行的命。   而此时越时戈竟是慢慢爬了过来,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   新鲜的血味再次靠近,祁彻不悦地皱了皱眉,扭头的刹那,一团黑影压了下来,带着血味的吻。   他的手被握住,接着向前一送,对方传来一声轻哼,但仍是不管不顾地亲吻着。   你?!祁彻不明白对方的做法,为什么……?   “记住,我喜欢你。”   越时戈忍住眼前渐渐黑暗的晕眩,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瓣固执地吐出这几个字,“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说我烂尾【捂脸 终于是完结了!   ☆、短番外   从竞技场回来的祁彻,总有种之前发生的事是他做的梦。   恨了很久的人终于被自己手刃,那人可是如此的强悍,但是竟被他杀掉……   想着想着,逐渐麻木的心泛起轻微的刺痛,手上仿佛还有那沿着匕首留下来的鲜血触感。   ——越时戈,你真是有病。   『主人,是否进入休息期?』   祁彻甩了甩手,想要甩掉那诡异的感觉:『是。』   再一睁眼时,祁彻便发现自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前方大海平静,柔和的风轻轻打在他的脸上。   此刻的宁静,使他不禁放弃了所有的思绪,沉浸其中。   路过的人,并不觉得他穿着完整而感到诧异,即使面对他的突然出现,也并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只觉得他本来就是在这里。   这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祁彻不止一次恐惧过,到最后只能习以为常地无视。   一团阴影遮挡住了他的阳光,他不悦地睁眼。   恰好撞进一片深邃里,墨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他茫然的神情。   “记得吗?”来人的唇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悦耳的嗓音低吟出。   “越、时、戈……”他像是失去神智一般,缓缓念出。   “嗯。”来人抚上他的脸。   “你……”   “我喜欢你。”又一次的告白,开阖的唇瓣触上他的,“要记得啊。”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亲吻着,虽然祁彻表现得很被动,但他也没有再做出多余的动作。   他就像是看电影一样,了解到自自己在越时戈世界死去后关于越时戈所有的情况,包括被主角系统选中,包括答应三世轮回的要求,包括每一次都能爱上自己的奇迹,包括……   自己,逃不掉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